她掀起幔帐的一角,好奇地问:“你出来当一个县丞,还带着太监随身伺候吗?”
“我用不惯女婢,又怕带着男侍从给你带来不便,所以就把从前在栖迟服侍我的人一并带了过来,往后你若有添减,尽可随意。”
他有这样圆润的小心思,并不叫人意外。
“听说皇后又给你生了个弟弟,他可爱吗?”
“可爱得紧,我走的时候他整日除了吃就是睡,长得白白胖胖的,父亲给他取名为‘守南’。”
“这么巧!你是镇北大将军,他又叫守南。”她还以为自己发现一个好玩的点,谁知他早就知道。
“父亲确有这个巧思。”
见他捡了一盘子菜,又搬了个条凳在窗前,她忽觉自己太矫情了。
“我还是起来吃吧,别把床弄脏了。”
“无妨,你坐好就行,想吃什么跟我说,床脏了再换。”说完他指着满桌子菜,报起了菜名。
“我刚好想吃你盘子里的菜。”
他笑了笑,觉得这丫头可真好养活,桌上这样多的山珍海味,她偏喜欢吃最常见的几种——虫草炖母鸡、酱牛肉、油焖大虾。
慕念白就这样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她在房内待了三天都没出门,期间只更衣和沐浴时起过床,其余时候几乎都在床上“休养”。
严格来说,是半干活,半休养。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刚开荤的男人,战力能强成这样。
他好像不需要睡觉,恨不得能昼夜耕耘。
慕念白想着不能任他这样胡闹下去,否则父亲母亲回来看着像什么样。
所以第三日夜里,她要了两床薄被,“咱们俩各盖一床,你睡那头,我睡这头。”
他委屈巴巴,“新婚才三日,你就要与我分床睡么?”
“不是分床睡,是分被子睡。”她觉得自己多余解释,威胁道,“你要是再不给我老实点,明日我就让你分床睡!”
他只好抱着被子缩到了另一头去。
慕念白得以睡了个安稳觉,然而半夜时候,她忽然被一点动静惊醒。
紧跟着她的枕头往下一陷,有个人从背后凑了上来。
她正待发作,却觉得身上一暖,有床被子结结实实罩在她身上,他像是猴子抱树似的抱住了她。
见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脑袋埋在她颈侧,她才迷迷糊糊继续睡去。
翌日,慕父慕母带着满满的收获回了府。
他们人手一只藤篮,藤篮上盖了红布,进府见到女儿就开始炫耀。
“那虎头山上尽是宝贝,念丫头看看,爹娘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慕念白上前去迎,“莫不是捡到野灵芝了?”
“诶,猜错了,再猜,再猜。”慕父兴致极高,看样子这三天玩的很开心。
“冬虫夏草?”
慕父一张脸僵在原地,怎么才两下就猜中了……
慕夫人将藤篮上的红布揭开,露出大半篮子的冬虫夏草,“咱们闺女见多识广,你还想拿这小把戏糊弄她。”
慕念白心道:可不是我见多识广,我只知道这两个,再往下多猜一次就得露馅儿。
被夫人笑话,慕父撇撇嘴,觉得没意思极了。
恰好晏之初端着一个托盘出来,见状招呼道:“岳丈大人,我那儿有匹马的马蹄需要修一修,烦劳您帮个帮。”
“好好好。”
一听说有马蹄可修,慕父顿时又燃起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