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虽然没看到他红了的耳根,却很轻易便从他的表现看出来他的紧张。
陈留此时何止是紧张,他还十分害羞,都不好意思再多看余笙两眼。
迅速垂下的眼睫,掩去他眼中的羞涩与慌乱。
余笙就像个游戏花丛的老手,正调戏着涉世未深的美少年。
心里正十分得意,冷不丁便重新对上了美少年一双含情脉脉的狭长双眸。
“你知道就好,我的确是想你了。”陈留沉声道。
而那双狭长的双眸中,此时黑黑的瞳仁仿佛就像是一个黑洞,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都给吸进去似的。
余笙的心跳顿时就乱了,两人的形势瞬间逆转。
外强中干的她只能干巴巴地道:“知道了,快点吃饭吧你,不然待会儿菜都凉了。”
“嗯。”陈留轻轻应了一声,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
他心爱的小姑娘啊,真是可爱!
待吃过饭,准备小睡一会儿时,陈留才记起自己还有事情没跟余笙说。
“忘了跟你说,上午的时候,孟府三姑娘来过,但我让流光将人给拦下了。”
昨日发生了那么多事,余笙大概也猜到了孟婉莹急匆匆上门来的目的,“她可能是听到那些消息了。”
“嗯,没放人进来,是怕……”
“我知道。现在这关头,我最好还是谁都不见的好,免得穿帮。”
余笙很是清楚自己的演技有多么差劲,宣德帝绕了那么大一圈,费了那么多心思将这事给瞒过去了,最后可不能因为她露了破绽。
这边瞒得越久,那边父兄路上便能越安全,收粮的事也能更顺利些。
虽然,最后肯定瞒不住,但,现在能瞒一日是一日。
陈留见她明白自己的用意,便也不再多言,只道:“岳母那边怕是也很担心,要不要我让人去送个信?”
余笙虽然想,但最终还是拒绝了,“不用,到时候被人察觉,又生事端。”
有些事情,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风险。
一道高墙,将平西王府内外完全隔绝开来,墙内的人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而墙外却暗流涌动。
万贵妃好不容易被周家安抚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芳菲啊,你说现在是不是就是周相说的‘时机’了?”万贵妃斜斜地倚在榻上,一副慵懒模样。
吴嬷嬷候在一旁,不知这话该如何接。
朝堂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她是在这宫里混了快小二十年了,但混的是后宫,又不是前朝。
想了想,她陪着笑脸道:“娘娘,奴婢哪里懂这些啊?不过,若真是相爷说的时机,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