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静娴适时身子一抖,忙匍匐在地,磕了个响头,语音微颤道:“臣女……惶恐!”
梁帝怒道:“眉静娴,你还惶恐?朕看你是蔑视皇权,着实胆大包天!你编织谎言,欺君罔上,私拐皇嗣,你可知罪?”
眉静娴老实道:“臣女知罪!”
梁帝见她认罪干脆利落,心里怒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即是知罪,你可知以你之罪,其罪当诛?”
眉静娴这时抬起头来,端直身子,眼尾红红的直视着梁帝,委屈道:“皇上!您说的这些罪名,臣女只认部分,不敢全认。”
梁帝没料到她竟敢反驳,微微皱眉:“你这意思还是朕冤枉你了?你倒说说,以上罪名,哪项不是你犯下的?若不是看在元妃的面上,朕见都不用见你,直接让人砍了你的脑袋也不为过。”
眉静娴道:“皇上圣明,才不会草菅人命。就算要定臣女的罪,也定会问清罪责,公正严明。”
“哼!不用拍朕马屁!”梁帝冷哼一声,道,“朕便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免得你拐着弯的骂朕是昏君。”
眉静娴暗松一口气:“臣女不敢!臣女所说字字皆肺腑之言。”
她一脸真诚的望着梁帝,道:“皇上,您说臣女蔑视皇权,这我可不敢认。臣女也是皇上自小看着长大的,臣女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在静娴心中,您不仅是皇上,也是亲人长辈,更是天神一样的存在。静娴虽然与殿下和离,不再是皇家妇,但依然敬您如君如父。”
“好一张巧嘴!你敬朕?敬朕当初还一派胡言乱语糊弄朕,以什么不孕为借口,在朕面前惺惺作态!骗取和离书!你当朕是傻子不成?!”梁帝越想越气,将手中茶盏狠狠摔在案桌上。
萧策本一直沉默立在一侧,这时见状,忙上前俯首道:“父皇息怒!当年之事,错在儿臣!是儿臣伤了阿娴的心。阿娴她心高气傲,不堪受辱,所以才出此下策!一切都是儿臣罪过!”
梁帝凉凉看了萧策一眼,一方砚台就顺手朝他砸了过去:“你给朕住嘴!”
萧策不敢躲,额头一痛,有血珠往下滴落,他也不敢擦拭,跪下道:“父皇!儿臣知错!”
“太子!你让朕太失望了!”他看着眉静娴,对萧策道,“你的事,朕待会儿再与你算账。”
“眉静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眉静娴与梁帝大胆对视:“皇上,静娴有错,错在不该利用皇上与娘娘对晚辈的一片仁爱之心,以谋私心所向。”
“可是,静娴不后悔这么做!”
梁帝唇角一抖:“你说什么?!”
到他面前了,还敢不知悔改!
眉静娴坦然道:“皇上,静娴不那么说,以当时的情景,皇上会同意我与殿下和离吗?静娴也是被逼无奈,才不惜以自毁清白名声的方式求得一个成全,同时保全皇家声誉。”
梁帝闻言一愣。
的确,眉静娴当时若不是以不孕为由,他是不会同意二人和离的。
无关其他,只是事关皇室颜面。
“你这意思是,你骗朕还是为了皇家声誉着想?”
眉静娴轻叹一声,缓缓道:“自古女子生存不易,静娴生为皇家妇,即便再为夫君不喜,只有被休弃的份,哪有自己主动求去的自由。幸得皇上仁慈宽和,静娴才能偷来几年闲散日子。所以,即便皇上怪罪,静娴也不敢有怨言。”
“只是,静娴真的不是有意欺瞒利用,此事更是与元妃娘娘无关!是静娴一人胆大妄为,姨母她什么也不知道啊!她也是跟皇上一样,怜悯可怜静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