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生完火，向着还站在院子里的林愿道：“抓紧洗手，今天咱家米酒也好了，晚上你们爷俩喝个痛快。”

这时林妙珠和大嫂一起将睚眦从匡底抬上了桌，鱼身金光璀璨，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这鱼怎么会发光呀？”林妙珠吓了一跳，“阿爹，你快过来看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这么亮？”王氏被金光吸引，看向正小跑过来的丈夫，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招手：“你过来看呐，这鱼怎么回事儿？”

“怎么了？怎么了？”默娘听见声音跑来，“这是什么？这么奇怪，阿爹，这是什么鱼啊？”

林愿看了一会儿睚眦，“嘶”了一声，“爹也不知道，打了这么多年鱼，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怪事儿。”

“鱼怎么会发光呢？”王氏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不太安宁。

默娘却注意到了细节：“阿爹，你看，它还流眼泪了。”

什么眼泪呀？

睚眦看着灶台里的火，砧板上的刀，慌得一批，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嘴硬。

那是上了岸，太干了，眼睛自己分泌一些水分来保护眼睛的，里边还有不少都是滞留在眼窝里的海水，被你们这么一折腾才流下来的好不好。

“鱼儿你怎么了，你怎么都流眼泪了？是不是受了伤疼？鱼儿，鱼儿你怎么哭了？”默娘本就是观音赐生的海神人选，天生就有一副悲天悯人的柔软心肠，她抚摸着鱼身，也跟着流下眼泪。

“阿娘，要不然我们给它敷点药吧？”

“还给它吃仙丹呢？”大嫂被逗笑了。

王氏走上前拿指头尖蘸了一点儿放进嘴里：“咸的，果真是在流泪。”

睚眦在心里大呼变态。

都说了是海水了，这人怎么还尝上了？你怎么不抠我嘴里的呢？

“阿爹，你看！”林洪毅从筐底捡出两片鳞甲，“这鱼鳞还会发光。”

“还真是，这鱼一直流眼泪，鱼鳞又会发光，说不定这是千年的鱼精。”

默娘连忙哀求：“阿爹，能不能不要吃它了，我把它放了吧。”

啊对对对，吃了本王子对你们没好处，识相的还是赶紧放了本王子吧。

大嫂不赞同，“你阿爹和阿哥还等着它下酒，放了它，咱们吃什么呀？”

“阿嫂～”默娘拽着嫂嫂的袖子撒娇。

王氏看向林愿：“还是别下锅了，怕是会招来不吉利。”

林愿点头，“那就听默娘的，洪毅，赶紧趁着这条鱼还活着，抱到海边去放生。”

默娘欢呼：“阿爹你真好，阿爹你真好！”

兄妹俩抬着鱼快步来到海边。

“鱼儿，下回可要小心点儿，别在往渔网里钻了，别再受伤了，但愿你大难不死。”

喂！放鱼不要在浅滩好不好，我可是一伤鱼，这么浅的水我身子都浮不起来。

睚眦内心呐喊着，可惜兄妹俩也听不到，放下他就走了。

睚眦就这么顺水漂流，他努力想要控制身体往深海游，但现在身体根本不听他使唤。

正巧卢家父子四人也回来了，将锚抛下泊住船，几人依次下到小舟里，这才划过浅水区上岸。

“这一天，咱们算是白忙活咯。”卢子贵坐在船上抱怨，他今天被巨浪卷着掉到水里，要不是儿子及时拉了一把，这条老命都得交代了。

“爹，那是什么东西，那么亮！”卢老二发现了礁石背后发光的睚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