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别急。”大圣随口安抚:“并没有用在很重要的事情上,没关系的,最多就是打个盹,反正每天也要睡觉,和没影响一样。”
“师父!”睚眦看他这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里一股火气立刻就上来了:“还笑!你还笑!”
“都说没事了,少啰嗦!今天心情不错,不想和你吵。”大圣略微心虚的瞄了他一眼,扭头就走,化作流光回了水帘洞。
蚌妃无奈的摇头:“我看他被你唠叨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唉!”睚眦负气的将面前一个小石子踹飞:“你以为我乐意成天唠叨吗?我发现他最近几年或多或少染上了点喜欢自残的毛病,我再不劝阻着点,他还不知道干出什么呢。”
“喜欢自残?没有吧?”蚌妃不太赞同这话。
“那是你不知道。”睚眦掰着指头列举道:“他这毛病从混沌旋涡出来就开始了,明明身体虚弱困得不行还非要熬夜炼丹,美其名曰:自抽懒筋,结果导致旧伤复发,这还不是自残吗?”
蚌妃一头雾水:“不是吧,他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他说是这么说。”睚眦对此表示怀疑:“但事实未必就是这么回事,我后来问过十八位神将了,他们都说我师父当时说是“睡够了,不想睡了”,于是非要强行坚持在那儿炼丹,但很明显大家都看出他情绪不大对劲。”
蚌妃道:“他习惯了自己强大的样子,一时接受不了持续虚弱的感觉也是有的。”
“所以呀。”睚眦道:“这就是自残性的发泄嘛,还有后面在地府的时候也是,查案明明有很多手段,当时就直接拿住那大和尚,直接干架就完了,干嘛非得钻那个破笼子,受完那个气才走呢?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找到他的时候,我看见他那副模样的那个心情。”
蚌妃若有所思道:“这倒确实有些让人不解,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之前总感觉他和从前不一样,他明明还是他,但又和前世很不一样。”
“是气质对不对?”睚眦道:“不仅和前世不一样,和我今世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也不一样,前世我遇见他时,他总是祥和而豁达的,前些年是天真无忧的整个人简直活力四射,可是现在明显多了一股忧郁。”
“对,是这样。”蚌妃连忙道:“他即使在笑,眼底也总是萦绕着一股忧郁,就像万里晴空上,总有一些厚云飘着,会不会是那些负面情绪惹的祸?”
“所以啊,你叫我如何不操心?”睚眦一摊手道:“今天心情不错认为打个盹是小事,明天发昏、吐血也成了小事了。”
“情绪什么的总能潜移默化的影响人。”蚌妃道:“可能他自己也很难意识到这些,你好好同他说,不要太急躁,他或许只是习惯了一个人。”
“哈哈哈……”覆尘大王笑倒在地。
“臭马你笑什么?”
覆尘大王道:“当然是笑你们啦,什么忧郁,那叫悲悯,只有真正善良慈悲的神才会,这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成长,不然你怎么叫睚眦呢?以你的境界可能永远不会明白这个东西。”
睚眦白了他一眼:“别说本王子曾经也干成过拯救苍生的大事,就算没有,见也见多了,这和你说的悲悯明显不是一回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覆尘大王道:“悲悯之神因为更能共情别人的感受,所以总是多思多想,也多出很多“无可奈何”,加上那些负面情绪留下的不好的记忆确实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慢慢淡忘,而记忆总是会牵扯起各种各样的情绪。
炼丹那事,和你媳妇儿说的差不多。
酿酒的事情,那也是真没事,纯粹是你庸人自扰。
但地府查案的时候,他是因为强烈共情到那些悲苦的弱者的感受,导致大量携带负面情绪的记忆受到牵动,轰然爆发,才暂时被困于其中。
又或者说他其实是不由自主的想去听他们“诉说”,从而真正理解他们,并不是你说的什么自残。”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师父竟然不全是演的,他是真的很难过才会掉那么多眼泪。”睚眦道:“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帮到我的师父啊?”
覆尘大王叹气道:“若是外来的苦难,或许别人随便搭把手就能帮着解决,但灵魂被囚困于苦海,真的唯有自度。
佛法也好、道法也好,是一种指引方向的存在,善意的安慰也只是暂时歇脚的礁石或者一杯解渴的热茶、一盘充饥的小点心,最终想要到达彼岸,还是只能靠自己。
你其实不必做得太多,你师父会没事的,他只是还需要时间。”
睚眦愣了一会,撇嘴道:“臭马知道的还挺多嘛,不过说得挺有道理。”
“喂喂!丑鱼!收起你愚蠢的表情。”覆尘大王警告道:“还有,按照礼数你应该叫我二师父。”
睚眦道:“这不可能,我已经有二师父了。”
“好啊,你居然背着我们在外面认别人当师父!”覆尘大王震惊的瞪大眼睛,转身就跑,跑到洞中向大圣告状:“空空,你快看你的好徒弟,居然背着我们在外面自己找了个二师父,怪不得总是敷衍我们,原来是外面有人了。”
“你这不要脸的臭马!”睚眦骂骂咧咧的追进来:“师父,您别听他胡说,我那二师父你也知道的,就是应龙前辈,虽说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我毕竟承恩于她,总不能连一声师父也不叫吧?”
大圣对覆尘大王道:“没办法,你以后只好改当老三了。”
“不行!”覆尘大王道:“咱们各论各的,你是小炎小雷的大师父,我依旧是二师父,我不要这个丑鱼当徒弟,让他还是认那个应龙好了。”
睚眦翻了个白眼。
“那不就得了?”大圣打了呵欠:“我睡会儿,你们闹你们的,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