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是在九年前,金二十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江余朔病得还不算太严重,至少是祁萧没有强制干预他的程度。
所以那时候的江余朔,过得是很正常的,在怀尤庄园的小孩的一天。
他这个身份注定是不太安稳,所以日常上得课额外的多,也额外的奇怪杂乱。
不过碰巧的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江余朔对这些的感知也那么清晰。
他只觉得无聊。
江余朔大多数在主楼这边上课,有时会因为一些特定的课程而去往不同的地方,但总归是这一块。
其中就包括金.怀尤的房子。
他第一次和金有这方面的接触,只不过是意外。
但后来的一切,就不是了。
记忆中,那天傍晚,江余朔在主楼上完课,然后被老师塞了一份资料,让他交给金.怀尤。
他下节课刚好在金那边,所以他就接了下来。
到地点后江余朔并没有看见金的人影,他也懒得管,就想着放在办公室算了。
……
他去的时候105的门是虚掩的。
怀尤庄园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管理很严的那一类,而这其中,没人比金还讲究规章制度。
像这种他吩咐过不准随意进入的房间,那一般没人敢进去。
可江余朔不一样。
他无所谓。
因此他推开了门,走到桌边随手把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房间里有人,准确来说,是休息室有人。
105是半书房半休息室的构造,而休息室在里面的位置,进门时视线会被书架遮挡,因此他没发现休息室的动静。
他站在桌子前面,偏头就看见了在休息室金。
休息室的门开得并不算很大,可恰好让他俩能隔空对视。
场面一度……
江余朔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尽管金坐在沙发上,面前跪坐着一个人,还趴在他身下,两人看起来相当……亲密?
他确实没接触过这种事,在他的世界里他甚至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但这与他无关。
江余朔和他对视了几秒,那时的他没意识到自己撞见了金和他情人调情的事,因此他还准备给金说一句资料放桌子上了。
太过于傻逼……
他没开口,因为他知道金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些许和平时不同的意味。
而金在笑。
于此同时他看见金的手抓着他身下那人的头发,或是因为用力,上面青筋显露。
而他身下那个人在这之后好像是相当难受的呻.吟了几声。
金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直在看他,江余朔觉得那种眼神太奇怪了。
所以他避开,转身就走。
那时的江余朔年轻,不知道这些事,也因为发病的原因理解不了金的情感。
后来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当时的金为什么会一直看着他,为什么又意味不明的笑。
那大概是……把身下的人当成他,当着他本人的面……对他意.淫。
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
“April。”金.怀尤叫他的名字,“站住。”
江余朔停在了门口。
金.怀尤给江余朔定过很多规矩,进他的房子是要遵守他的规矩的,可江余朔这个月加上刚刚那次已经犯了四回错。
他合理的怀疑金现在叫住他是要罚他,像以前一样。
他虽然不理解,但他不想过度招惹这人。他依稀记得有回金叫他而他没有搭理这人,后面就受到了很重的惩罚。
所以那时他没动。
江余朔在原地站了一会,金也没说话,好像就是单纯的叫他罚站一样。
在他都要以为是自己幻听时,金.怀尤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过来。”
江余朔过去了。
金像是收拾好的样子,他还坐在沙发上,手指间夹着根香烟,用一种很微妙的目光看他。
江余朔不是很喜欢别人看着他的视线,所以他微微偏头,错开了对视。
然后他看见跪在一旁的那个人。
刚才他没注意,现在站近了他才发现,这是个男的。
看着年纪也不大的样子。
他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江余朔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脖子上还有脸上的一些红痕。
“迈若,抬头。”
金发话,这个被称为迈若的人缓缓抬起了头。
江余朔先是看见了他脸上的红痕,像是被谁用力掐出来的一样,然后才是看见了他相当震惊的眼睛。
说实话,江余朔并不知道这人在震惊什么,他觉得这人在看见他时,情绪波动得很大。
他不知道为什么。
大约是他太过于平静没有达到金的预期,所以金.怀尤看着他琢磨了一会,开口,“不觉得他长得像你吗?April。”
像吗?
江余朔认真的看了面前这人一会。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尤其是这人的眼睛。
和他一样的眼型,甚至眼尾有颗一样的痣。
金既然问了,那江余朔便回答,“是有点。”
金的反应就有些微妙了,他笑了笑,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站起身,低头看他。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江余朔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烟草味。
是一种淡淡的山茶花的气味,江余朔其实挺喜欢这味道。
就和祁萧用的沉木香水味一样,江余朔偶尔会用他们身上的气味来辨别人。
他出神的想到,金.怀尤以前好像不抽这种味道的烟,这人是什么时候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