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马有个儿子,一直想跟黄之贯攀亲戚,宋春马生意头脑好,日进斗金,但无奈商人社会地位低下,入不了黄之贯法眼。也就只能送些金银珠宝、健马壮牛之类东西,保持好政商关系。
“人在哪儿?”
黄之贯前脚刚跨进门槛,声音已经传到了马房。在马房里负责看守的两个巡捕唰地站起来,指给他看一个人:“镇守使,在这里。”
落儿手脚被绑了,丢在角落里,正无计可施,见进来一个人,一听是镇守使,知道是这镇上的“土皇帝”来了,把话说清楚了,总得够放了自己,便站了起来。
落儿还是套着那件帆布外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早已污秽不堪,看不出到底是何颜色。粗粗一看,确实像一个四处流浪的疯子。
黄之贯见这人年纪不大,脸庞周正,眉目清秀,但穿着打扮实在怪异,怪不得会被当成奸细给抓起来。问道:“叫什么名字?”
“落儿。”
“落儿?是化名吧?哪有姓落的。”
“自小是个孤儿,无名无姓,别人都这么叫我。”
两句话一来回,见这个叫落儿的口齿清楚,逻辑无伤,确实不像是个疯子,黄之贯便只能怀疑他是不是间谍了。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到沙坪镇做什么?”
落儿此时又饿又困又乏,不知为何被当成奸细给抓了,心里正窝着一团火,没好气地回黄之贯道:“我好好地在逛街,你们抓我做什么?”
捕头见落儿嘴硬顶撞镇守使,给了落儿一个巴掌,落儿脸上立时留下一个五指印。捕头怒斥道:“镇守使问你话,老实交代。”
黄之贯道:“听说你从荡云巅来?”
这只能怪落儿江湖规矩还不够老道,自己嘴巴松,招惹来了意外的麻烦。大清早,赶了一晚上的路,落儿是又饿又困又乏,正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刚进入镇子还没看上热闹,就被几个巡捕用套索给套了。
那巡捕问他从哪儿来,他没及细想,说从荡云巅来,说完就后悔,但为时已晚。一千多年来,还没有人离开过荡云巅,今天竟然抓到一个自称来自荡云巅的人,那几个巡捕自然不敢大意,哪里还肯放他走。
黄之贯继续道:“荡云巅是什么地方,除非神仙才能进进出出,你一个凡人还敢吹这么大牛?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黄之贯审问落儿的真实意图,是想问清楚落儿是不是奸细,是哪国派来的奸细。毕竟自己在沙坪镇做了十多年的土皇帝,山高皇帝远,好不舒服。这就难免会有人看得眼红,要来搞清楚他的底细,夺取他的利益,他不得不防。
但落儿并不清楚黄之贯的意图。如果承认自己真的找到了暗门,从荡云巅而来,他们能不能相信还是另外一码事,就算他们真的相信了,势必要带他回到荡云巅,这样一样,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
与其这样,不如就将错就错,就打死不承认说过这句话,或许会更好一些。
落儿笑呵呵地道:“那不是气话吗,在大街上平白无故地被你们抓了,就不能说句气话?”
见落儿不承认,捕头在落儿小腹上狠狠一拳,打得落儿一口气上不来,十分晕了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