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很快地考虑了一下。

如果她先问个话，可能会耽误时间；如果不先问，也许又会让御史们白跑一趟。

最后，为了稳妥起见，晴晴还是立刻叫小李，去都察院把御史找来。

这期间，晴晴先请婆婆喝茶、吃点心；婆婆都不要，只要水。

都察院的四名御史，正烧着蜡烛也烧着自己的头脑，想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出太子，突然看见小李奔进来；小李说：“晴晴夫人唤草民来……”

这句话还没说完，四名御史已经像风一样奔出去了；恐怕平常叫喝酒都没跑这么快。

大家想象中，现在应该是一个历经风霜的二十出头的男子在晴晴包厢内，一到了现场，只有历经风霜是对的，不禁呼了一口气，然后边喘着边坐下来。

晴晴说：“婆婆问晴晴，贴启事，为寻蛐或寻人。晴晴尚未回答。”

四个人看着婆婆，不知道是陷阱还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武方先开口：“婆婆知彼蟋蟀名为斯凝之含意乎？”

婆婆看着四名御史，老人家大概觉得年轻人跟人说话、不先自报姓名身份很不礼貌。

武方猜到了，只好先说：“我等为都察院之御史。在下白虎武方。”

又没有人说话，扬风只好接着说：“在下玄武扬风。”

海涛也乖乖地报上：“青龙海涛。”

婆婆看着林凤仪；就算不看，林凤仪也知道该说了：“朱雀林凤仪。”

婆婆还是看着林凤仪，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害大家吓一大跳的话：“老妇斗胆请问，凤舞何在？”

林凤仪说：“凤舞一年多前被杀了。”

婆婆的皱纹挤出了一张悲伤的脸，这让林凤仪等人一下子就给了信任。

然后婆婆说：“老妇昔时常看顾一孩童。二十多年矣。”

一下子讲出两个关键字，林凤仪等八只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四颗心砰砰跳得很快，但婆婆讲话却很慢。

就好像你肚子疼急着进屋去找厕所，却要等两米外的蜗牛拿钥匙来开门那样。

婆婆说：“彼孩童尝养一蛐儿，名唤思宁。”

这时候，你一定会想要从蜗牛身上抢过钥匙，自己去把门开了。

林凤仪抢着问：“这二十年来你见过他吗？你认得他长大后的样子吗？这只蟋蟀叫这个名字，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吗？”

婆婆慢慢地摇头，让林凤仪后悔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以至于不知道婆婆的否定是针对哪个答案。

钥匙还是在蜗牛手上。

婆婆说：“该孩童非今日坐于椅上之人？御史何有此问？”

婆婆几乎明讲是谁了，扬风也就来个“几乎明讲”：“事关国本，还请婆婆协助。”

婆婆说：“彼孩儿聪慧异常，眉清目秀，有坚毅之志。惜七岁时，蛐儿死，孩儿客走异乡，不久老妇亦回乡养老矣。然，曾看顾此孩儿，为老妇毕生最大之事。御史所言，意指天不眷顾，令此孩遭何横逆乎？”

听婆婆的口气，二十年来既没见过林咏，也不知道林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