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承苦着一张脸,每隔一会儿就叹一声气。
大家已经从查成绩的或激动或失望的情绪中缓了过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深陷其中且越陷越深。
何晴听了一下午的唉声叹气,本来因为温月没考好有点上火,此刻更是心烦得失去了耐心。
“你一个648分的学霸,在这自哀自怨一副活不起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太气人了!”
宋嘉承呆呆地转过头,“你不懂我。”
何晴切了一声,“全国又不是只有清北一所好大学,你这分数全国那些名牌大学闭着眼睛随便挑,有什么可闹心的。”
季冉靠在床围的栏杆上一语道破:“我俩之前考试不相上下,这次他没进省前五十,肯定不甘心。”
宋嘉承闻言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别太得意。”
季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分数线还没出来,万一今年的分数线奇低,一切皆有可能。”
坐了两趟动车,白式雪终于到家了。
回家的路上校长给白父打来了电话,告知了白式雪的具体成绩。
数学150满分,全省唯一一个满分。
理综292,其中物理也是满分。
英语146,全省最高分,语文128分,这个分数在省里也是极其靠前的。
听到自己的语文考了128分,白式雪差点从座椅上弹起来。
这是她从高三入学考试以来考过的最高分数,看来高考判卷确实没那么严格。
白式雪考到了省一,虽然白家人已经早就习惯了她的好成绩,但这毕竟是高考,和平时的考试还是有很大不同。
白母坐在副驾驶上,一直过头对着白式雪嘿嘿地笑,上扬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这两天我和你爸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今天我都把电话调成静音了,不然电话铃声都不带停的。”
白父从后视镜瞄着她,“小宝,确认要去清北了吗?”
白式雪嗯了一声,虽然蒋晗王展博那些人挺缠人的,但她也确实没想过去别的学校。
“小月月考多少分?”
白式雪抿了抿嘴唇,“四百多。”
“行啊,不错了。”白母感慨道:“那孩子经历那么多,身上还带着病,这分数真不错了,很厉害。”
白父发现了重点,“490也是四百多,401也是四百多,那区别可大了,小月月考了四百多少啊?能过本科线吗?”
白式雪有点心烦,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她心里也没底温月能不能过本科线,今天题确实难,但就算再难本科线也不可能降到440以下。
她本想回家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就回海市,温月一直说自己没事,心态不错,让她别折腾好好休息,后天正常回就行。
白式雪有些懊悔,如果自己那时没有整天把温月一个人丢在医院,而是手把手地带她复习,现在的温月绝对不止只考这点分数。
想得出神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别墅区的入门处。
保安看见熟悉的车子立马小跑了过来,敬了个礼后向白父汇报道:“白董,您刚走没多久就有两个外地人找过来,说是找您的,有很重要的事,我让他们登记吧他俩又不配合,我就没放他们进去。”
白父从车窗探出头四处张望着,“他们人呢?”
保安指着不远处的大树,“那边蹲着呢。”
白式雪也顺着保安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大树下一人蹲着一人站着。
站着的中年人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微微泛白的藏蓝色棉质短袖衬衫,略显陈旧但整洁的黑色长裤还有点短,露出了灰色长袜和褐色牛皮凉鞋。
蹲着的也是个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老式的金属边框眼镜,膝间还夹着一个款式老旧的褐色公文包。
可能是太热了有些不舒服,蹲着的中年人一手杵着自己的头,一手慢悠悠地来回扇动着给自己扇风。
白父狐疑地皱起眉头,“干嘛的?”
保安恭敬地回答道:“不知道,我问他们个人的信息,他们完全不配合,说是要等你们回来当面说。”
白母伸长了脖子观察了一会儿,“会不会又是哪个学校招生组的?”
“有可能。”
“哎呀,那快迎进来吧,大热天的在外面待这么久别中暑了。”
白父把车靠边停下,和白母两个人朝着树下疾步走了过去。
白式雪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向他们的方向望去,她想到清北和京大招生组的人,他们都是年轻人,基本都是在校的学长学姐。
让这种和她年龄相仿的人来招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快速和考生拉近距离,所以大部分学校都会更倾向于派年轻人到全国各地去招生。
她看见两位中年男人和爸爸妈妈说了几句话后,爸爸就马上微微弯腰,恭敬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右手。
双方都很客气,见爸妈热情地带着两个中年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白式雪确定了对方就是招生组的人。
白父拉开后排的车门,“白式雪,你先自己走回家吧,让两位老师坐后面。”
“嗯?”白式雪有些诧异,白父很少直呼自己的大名,除非是非常正式严肃的场合。
她听话地刚要抬起屁股蹭下车,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坐后面吧。”
白母也十分客气,“没事,我家就在里面第二排,走不了几步就到了,您二位在后面坐吧,天气太热了吹吹空调,凉快凉快。”
还没等对方再推脱,白式雪已经走下了车。
她站直了身子和白父打着口型,“谁啊?”
白父趁着对方没注意的时候,捂着嘴激动地小声说道:“国科大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