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城坐火车到漠河需要29个小时,幸好暑假期间去漠河旅游的人并不多。
八个人都买到了卧铺票,只不过不能在同一个车厢,但也没隔多远。
不算来回车程,漠河行一共两天三夜。
由于白父白母不在海市,周尘旭本来在海市隔壁的城市见客户,在白式雪临走的当天又折了回来。
听到门铃响的时候白式雪还以为是何晴来接自己了,没想到一开门见到的却是提着大包小裹满脑门都是汗的周尘旭。
“你怎么来了?”白式雪一边询问着一边侧着身子让他进屋。
周尘旭把手中的两个大袋子轻轻地放在地上,“你不是要坐很久的火车去漠河吗,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吃的,你们一起在车上吃。”
白式雪朝着地上的袋子扫了一眼,隐隐看到里面好像还有个饭盒。
“我妈告诉你的?”
周尘旭嗯了一声,“她怕你没饭吃。”
白式雪给他递过去一双拖鞋,“我还能饿死不成?”
“毕竟29个小时,这么久的时间,宁可多带点也不能饿着。”
既然周尘旭来了,白式雪就不用何晴来接自己了。
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周尘旭只能将她送到安检口就不能再往里面进了。
加上自己的行李箱,白式雪实在拿不动其他的了,沈策和宋嘉承特意下楼来接她,看见她拿这么多吃的惊呆了。
“这都是啥啊?太多了吧!”
白式雪推着自己的26寸行李箱,“谁知道什么,周尘旭送过来的。”
上了火车后,当罗思然她们把白式雪带过来的两大袋零食全部铺在床上时,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除了一些已经洗好的水果和罐装的零食之外,保温盒里居然还有鸡蛋酱,筋饼,土豆丝,烤鸭,切好黄瓜条和红肠。
温月吞了下口水,“这些能在车上吃吗?”
“那有啥不行的。”说着黄圆圆就拿起一根黄瓜条蘸着鸡蛋酱裹进了筋饼中。
白式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用想这些东西一定是妈妈嘱咐周尘旭给自己带的。
隔壁车厢的男生们闻到了香味也都纷纷凑了过来,沈策看见烤鸭后瞬间笑出声。
“我说怎么那么重,周尘旭可真行,要是安检让过,他都能抓两只走地鸡给你带过来。”
说完这话沈策就后悔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表面上是在嘲讽,细细听来好像在帮周尘旭那家伙说好话一样。
白式雪和罗思然买的都是隔壁车厢的下铺,为了能和温月何晴她们团圆,两个人和这个车厢的上铺换了位置,对方欣然同意,毕竟下铺不用爬上爬下,比上铺方便得多。
这还是白式雪第一次坐火车。
比起飞机和高铁,火车速度并不快,它慢慢悠悠,不紧不慢,可以近距离观察人生百态,有一种在流浪的独特美感。
下午四点半,伴随着车轮和轨道碰撞的声音,漠河之旅正式启程。
几个人吃了一会儿就饱了,随便收拾了一下,八个人挤在小小的车厢内开始打起了扑克牌。
白式雪玩了一会儿就不想玩了,她一直被车窗外的风景吸引着,索性退出牌局,靠在过道处的车窗旁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
火车哐哐当当地驶离了市区,铁路旁边的小小房子和小村庄好像就是桃花源,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沉,夕阳的余晖洒在车厢内,给每个人的脸庞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我靠!季冉你能不能玩!四个二带俩王你也能打出来!你脑子有病吧!”
“我跟你说他就是没有牌品,上次还用2管我的3。”
“能不能把车窗打开把他丢出去啊!”
“来来来,宋嘉承过来,咱俩把他架起来扔了!”
“不要哇......”
伙伴们的嬉笑打闹声钻进白式雪的耳朵里,她会心地笑了笑,心底涌起一股形容不出来的踏实感。
她已经习惯被这种小小的,平淡的,朴素的感情把心脏填满。
到了晚上六点,一位中气十足的乘务员叔叔在过道上慢悠悠地推着餐车,一边张望一边吆喝着:“盒饭盒饭了嗷~一荤两素,好吃不贵~来一份儿不兄弟?来一份儿吧大姐!”
乘务员大叔吆喝个不停,但就是不说盒饭的价格。
白式雪不饿,但她十分好奇火车上的盒饭是什么味道。
见白式雪蠢蠢欲动,坐在小桌子对面的卷发大姨冲她使了使眼色。
刚开始她还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当乘务员路过她们的时候,大姨故意问道:“盒饭多钱一份?”
“25,来一份不美女?”
卷发大姨撇了撇嘴,“太贵,不要。”
好不容易有人主动询问盒饭的价格,乘务员大叔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他满脸堆着笑,极力地推销着自己的盒饭,“美女,25块钱一份儿真不贵了,有荤还有素,在车上吃点热乎饭多舒坦啊!”
白式雪都被说得心动了,卷发大姨摆手拒绝:“太贵,不要。”
被拒绝的乘务员大叔又推着餐车继续往前走,沈策他们一群人纷纷围了上去。
白式雪眼睁睁地看着乘务员大叔从餐车里陆陆续续拿出了五六份盒饭,她也想买,但她更想知道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大姨不让她买。
卷发大姨瞧出了白式雪的心思,笑着说道:“小姑娘,你不用着急买。他这才是第一趟,等他第二趟再来的时候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白式雪不明白,“为啥啊?”
卷发大姨神秘地动了下眉毛,“不信你就看吧,到时候如果他没给你便宜,我给你贴钱买一份。“
乘务员大叔走完他们这节车厢后,又推着餐车跑去了其他车厢。
沈策拿着一盒饭放到了过道上的小桌子上,“你吃。”
“我不要。”白式雪又把盒饭递了回去,“我要吃第二趟的。”
“啊?”沈策满脸都写着问号,“什么第二趟的?”
“哎呀,反正我不吃,我要吃我自己买的。”
等沈策离开后,卷发大姨乐乐呵呵地主动搭话。
“你男朋友啊?”
“不是。”白式雪不喜欢自己被开这样的玩笑,“我们是同学,刚高考完一起出来旅游。”
卷发大姨语气夸张地哦了一声,“你们才高考完啊!我说呢,你们这群小年轻的咋这么有活力。好好享受青春吧,以后上班可没这精神头了。”
这话倒是不假,上班就有了班味,别说活力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卷发大姨是一个人出行,和白式雪搭上话后便一直打听个不停。
“我听说今年高考可老难老难的了。”
白式雪嗯了一声,顺口回答道:“还行。”
“哎妈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今年考得绝对差不了。”
卷发大姨语气浮夸,但白式雪并不反感,因为对方的口音一听就是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