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全世界都在同他作对的时候,顾长河竟然是站在他身边那一个。
他第一次不是那么厌恶手背上有别人的温度,也正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却让他乱麻一般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场下的言论越传越离谱的,没办法,这种实力逼人还玉树临风的长老的八卦,总是最受欢迎的。
其中不乏刘三公的煽风点火,借此时机,他又将极密之境中自己三个弟子的性命拿出来评头论足一番。
风向几乎是一边倒,原先还相信阡陵宗的人,此刻却是对阡陵宗十分鄙夷。
自己家的弟子都管不好,还让他和魔教勾结在一起,这传出去可是宗门的奇耻大辱。
于是一切都说的通了,清光宗三个弟子肯定是那个魔头杀的,阡陵宗之前的名次也是借着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的,甚至可能连这个魔头的爹沈宴清,也肯定和魔教有关联。
怪不得他怎么如此年轻却有如此之高的修为遭如此之多人的忌惮呢,肯定是因为私下修了魔道。
怪不得他总是高傲的很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肯定是因为那些敢顶撞忤逆他的人都被魔教的人给杀了。
怪不得他自己占了一座资源最丰富的山呢,肯定是因为借着魔教威胁墨歇了。
如此一来仿佛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时故安从鼻尖溢出一声轻笑,那笑声裹挟着些许鄙夷与自嘲,他似乎很满意现在看到的这个场面。
沈宴清该死,但不该死的那么容易。
他总得让天下人都看看沈宴清是个什么德行,都知道这个人渣之前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让他遭受万人唾骂才好。
可惜沈宴清一句话都说不出,这些烂糟事儿他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他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要怎样说。
说自己其实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会当成夺舍还魂被打死的吧。
还是说自己失了忆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岂不是更是把负心汉的罪名坐实了。
正当他有口难言的时候,突然虚空中传来另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伴随着来人的爽朗笑声:
“沈仙君,老夫来晚了!”
众人的目光暂时从沈宴清身上移到了来人身上,只见一位苍颜白发却神采奕然的老人在虚空中走了几个大步,缓缓停在武台上。
沈宴清一愣,有些不确定道:“俞前辈?”
俞越象征性的笑了笑,背起手来瞄了一眼时故安:“老夫今天来,本来是有别的事情。”
“但可以先为沈仙君解释一番。”
沈宴清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明白。
俞越却不等他说话,看向墨歇道:“这位是阡陵宗的墨长老吧?久闻大名。”
墨歇一愣,转头看向沈宴清:“这位是……?”
“老夫姓俞,名越,不出名,但好歹之前有个小名号,叫知微。”
这么一介绍可把墨歇惊掉了下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您……您是,知微仙君?”
是那以出神入化的卦术名冠天下的知微仙君俞越俞老前辈?传说幽梦仙君事件之后,这知微仙君便也隐匿于世间,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此见到本人。
俞越哈哈一笑:“时间有限,老夫就长话短说。”
“沈仙君,你可否还记得老夫之前为你占的那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