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也恨毒了蒋氏。

万一星回真有个好歹，坐不稳典史这个位置，他怕是要拿着刀跟蒋氏拼命。

沈星回这个模样，他们也不好多留，忧心忡忡的叮嘱沈星回好好养伤后便告辞了。

就沈星回这模样，他们真怕多说几句话就断气了。

出了沈家，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住。

“蒋氏那个毒妇必死！”

“没错，她必须死！”

*

沈暮秋送了村长和族长出门，回来就看着他哥翘着二郎腿吃族长送来的点心，哪里还有一点病患的模样？

“你这装得也太过了吧，我要不是事先知情，还真以为你不行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敢保证村长和族长的怒火已经烧到脑袋尖了，等他们回去，蒋春华那个毒妇别想讨到好，被沉塘也不是不可能。”

沈暮秋想，加上她之前说的那一番话，蒋春华这一波是逃不掉了，必死无疑。

既然蒋春华跟沈二壮感情这么好，她是不是应该送两人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想到蒋春华那个恶婆娘命不久矣，沈星回一张嘴嘚吧嘚说个不停，说到口干舌燥才发现妹妹好像在发呆，根本没听他说话。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九儿，想什么呢，想的这么认真？”

“在想怎么弄死沈二壮。”

“什么？”

沈星回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连拍灰的功夫也没有，立刻追问：“九儿，你要弄死谁，我是不是听错了？”

沈暮秋冷静看着沈星回：“你没听错，我要弄死沈二壮。”

“为、为什么？”

沈星回讨厌沈二壮，讨厌他生而不养，讨厌他纵容蒋氏欺负他们兄妹，但他从没有想过弑父。

这对他而言，实在有些…应该是过于违背伦理纲常。

“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上辈子的最后，我是被捅死的？”

沈星回愣住。

他知道暮秋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件事情，结合之前的话，答案已经跃于心头，只是他不敢往外说。

沈暮秋看着他哥眼中的破碎，却没有停下来：“哥，我后来又做了两个梦，正是因为这个梦，我才发现祈安没有死。

梦里，祈安说，是沈二壮杀了我。”

凭借那两个梦找回祈安后，沈暮秋便将梦里的内容当成了上辈子她死后发生的事情。

她可以不管沈二壮为什么要杀她，但她一定要报仇。

这话落音，屋里一片沉默，只能听到沈星回越来越压抑的呼吸声。

沈星回将头埋在掌心，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回家那晚，是沈康最先动了杀他的心，是王氏主导了那场谋杀，是沈大壮和沈三壮动手。

沈二壮是同谋，但沈二壮没动手。

他一个人躺在屋里时想着，或早或晚，他一定要弄死沈家所有人。

但是他会饶沈二壮一命，只当全了这辈子的父子情。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没有活着的那个世界里，沈二壮竟然杀了九儿，亲手杀了九儿。

狗屁父子情。

沈二壮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