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这才满意地笑了。
她走近几步,示意秋月将火盆丢到我跟前,盯着我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这是在做什么呢?火盆子?烧纸钱?哈,大姑娘的日子怕是过好了,看不通透了呢。”
谢氏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听得我面上不自觉的白了几分。
想来……今日怕是没法子善了了……
果然,只听谢氏扬声要立规矩,便让婆子们将奄奄一息的海棠又拖了出来,指着她,怒喝道:
“把这个死丫头给我往死里打!”
“喏。”
婆子们领了命,再次扬起手中的棍棒,一击接一击地重重地落在了海棠的身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姑……姑娘……救……救我……救救我……”
这眼看着海棠进去的气儿都没有出来的多了,我不由得有些着急,开始奋力地挣扎了起来。
“不!不要!住手!”
许是我痛愤的模样成功地取悦了谢氏,她突然斜睨了我一眼,勾起唇来,微微一笑。
“诶哟,这才哪到哪呀,府里的枯井可深得很呢。”
说完,她竟转了个身,搬来椅子坐下,细细地品起茶来。
我左右挣脱不开,只能死死地盯着她,目眦欲裂。
海棠身下的血越来越多了。
我看着谢氏端坐在椅子上趾高气昂的模样,心头有些发酸,但……又能怎样呢?
丫头们的抽泣、海棠的呻吟、婆子们的耻笑和棍棒敲击在皮肉上发出的闷闷声混杂在一起,就连前院小戏台上传来的庆贺词也带着九分凄厉的味道……
我止不住地扯着嘴角压抑得狂笑。
“母亲,我错了。请母亲高抬贵手,放过海棠。”
我绝望地闭上眼,向谢氏磕了个头,轻声地呢喃着。
“哦?什么?我没听清。”
谢氏喝茶的手蓦然顿住,她饶有兴趣地看向我,眉毛轻挑。
“母亲,女儿,知!错!了!请母亲放过海棠!”
我再次磕了个头,有浓烈地血腥味从唇边蔓延开来。
谢氏嗤笑一声,笑意盈盈地喝完了一盏茶,然后,慢条斯理地拧着茶杯盖,神色阴郁:
“知错就好,你得庆幸还有个国公府的婚约护着你,不然今日这板子就该落在你的身上了。”
她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那边的棍棒声还是没有停——
我死死地握住藏在衣袖下的手,咬着牙,再次闷声说道:
“女儿恳请母亲停手,饶了海棠……”
……
“母亲,停手!”
……
“不!住手!”
……
“我让你们住手!”
棍棒下,海棠早已没了声响。
我抬起头,目眦尽裂。
“不!”
我激烈地反抗着。
陡然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涌上来了一股子内劲,真气涌动——
我借着这股内劲,猛地一挣,桎梏着我的丫头们瞬间被震得四散飞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众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