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突率领大军离了天毒,心知此次出兵的目的,就故意下令放缓行军的步伐。
此时已是十一月份,随着凛冽的西北风吹着,士兵们感受到寒风刺骨。
一般草原诸部行军打仗不会选择冬季出征,由于天气寒冷,士兵和牲畜要承受天气严寒之苦。若是遇到恶劣天气,会直接影响到后勤保障。要是一场战争下来旷日持久,对攻占方极为不利。
但这些因素丝毫不影响士气,正所谓“哀兵必胜”,个个都抱着为左酋长报仇的信念,视死如归!
剌礼延化看着行军速度过慢,心中焦急。怕是天黑也赶不到库开族,估计未赶到库开族,就会被库开族发现,到时库开族必定有所防备。
想到这里剌礼延化便劝温突:“束冠子,我军行路如此缓慢,万一被库开族发觉,我们非但不能取胜,反将会受其害。行军作战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取胜,如此拖延怕是贻误战机。请束冠子明察!”
温突大怒,“剌礼延化,大王令我带兵出征,我身为束冠,如何作战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若是再敢妄言,必治你乱军之罪。退下!”
剌礼延化顿时惊愕,自己身为副职,尚不能言语军机,作何道理?于是暗自恼怒,便不再言语。
文昌义成就在身边,听到二人的话,默不作声,此行必是枉然,已做好随时退军的打算。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大军才到昌离族边部龙泉。温突下令就地驻扎,令士兵吃饱肚子,休整一番。
剌礼延化此时也明白,所谓的出兵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想想心中万分悲凉,这样的昌离族还能称霸多久?
剌礼延化是昌离族剌礼延氏族族长,早年间为昌离族南征北战,立下功劳,累积一些军功,再加上先人的余萌,慢慢升至左补车宾。
他在昌离族也算是为数不多的正直之人,虽然行事作为一般,但是不怨卷入内部争斗,与昌离族各方面势力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平日里独来独往,这次文昌暗田被害,剌礼延化比较恼怒,随上言出兵攻打库开族,这下引起失忽兀的注意。
按理来讲他应该位居温突之上,但是失忽兀疑心于他,故意让他位于温突之下。
少时片刻,剌礼延化看到身边文昌义成倒是一脸平静,没有一丝焦急。便说:“文昌义成,大王此次下令出兵为你额父报仇,也算是了结你的心愿。”
文昌义成冷笑一声,“哼。”然后看了一下剌礼延化,“剌礼延化,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为父报仇?我看着不像。”
剌礼延化以为文昌义成无心,倒是自己猜错了,“那你说像什么?”
文昌义成没有表情,“像是打猎,去抓小兔子。”
剌礼延化听罢哈哈大笑,“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一会,笑声戛然而止,心中又翻起无限的忧伤,“想不到堂堂的草原霸主昌离族要沦落到这种地步,祖祖辈辈的苦心经营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文昌义成没有回话,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绝对不会的…”
过了半晌,温突又下令出发。约摸傍晚时分,大军行进到距离昌离族150里的地方,温突下令大军就地扎营,明日再出发。
此时的士兵个个面面相觑,摸不住头脑。大家也发现了问题,如此拖延敌人早就有所防备,那如何取胜。士气逐渐低落,有些人竟然有点畏缩,大家对此议论纷纷。
军中的变化剌礼延化都看在眼里,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好言安慰众人。
温突无动于衷,只是下令各部士兵不得妄言军事,一经发现,立刻处死。
此令一出,众人皆不敢再多言。
昌离族出动数万大军的消息,不仅被库开族发觉,就连野族也知道了。
库开别力古虽然不知何意,但还是得做好准备,下令赞澜率领兵马驻守上安、力来二地,防备昌离族。
脱伯申雄想着昌离族必定有所图谋,应该与文昌暗田之死有关,要找库开族的麻烦。于是便与脱伯计利和、度力地二人商议。
度力地建议调动兵士做好准备,若是昌离族大军如果是去攻打库开族,我们就在劣鲁秃底盆地设下埋伏,再联合库开族,吃掉昌离族大军。
脱伯申雄同意,下令脱伯计利和率领本部驻守中化,准备随时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