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酒楼里,一股浓烈的古代气息扑面而来。店小二打扮的服务员行了礼,上前迎客,说道:“三位客官,请找位子坐下,是要包间呢,还是外席?”王嫦杉也合了规矩,拱手回礼道:“嗯,可否还有二楼或者三楼的包间,可以看到湖边的那种?”我和老狂也跟着回了礼。服务员答复一声:“今日来客不多,二楼还有很多空位,随便就坐吧!”随即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们上楼。王嫦杉同样也礼貌地回礼表示致意。
我和老狂跟在她的身后,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同时竖起大拇指感慨,这就是所谓的礼尚往来啊!古人之智慧,实乃现代人所不能及也!
一起来到二楼,在正好能看到映月湖畔的包间里坐下。老狂坐在我的旁边,王嫦杉则坐在对面。服务员端上了茶品,每个人一一倒上一杯,同时各自面前都摆了菜单。既然已经进入现代社会,菜单也得跟上时代的潮流。不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纸质菜单,而是一个量子白板,就和扫码点餐差不多一个原理,在白板上操作,选择想要的菜品即可。
经过一番商量,最终决定直接来一个“跃龙门”套餐。主菜是一道名为“鲤鱼跃龙门”的糖醋鱼,还配有各种配菜,总共是六六三十六道,价格不低,只要998。本来说是我掏腰包请客的,但王嫦杉连忙摆手说不行,声称要平摊,也就是AA制。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引进“AA制”这个外文说法,所以王嫦杉惯用了“平摊”一说。那么就先由我扫了量子白板上的码付款,他们两人各自给我转了332,多余的666无穷的小数点零头就抹了。
接下来,便是品着茶,看夕阳西下,听风起云落,赏映月池畔,等待大餐上桌。不知不觉过去半小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映月池畔来了一些逛街或是观光的旅客,一下子热闹起来。买满一大盘子套餐也在这时先后端上了桌,我和老狂又忍不住目瞪口呆。真不愧998呀!此等规格的大餐我们还从来没有吃过呢,即使是贵如千元以上的西式牛排大餐,也没有这般豪华壮观!
远一看,这套餐完全像一道工艺品;近一闻,简直是香气扑鼻。所谓满汉全席,大概就是如此吧!而之所以称其为“鲤鱼跃龙门”,大概是躺在盘子里的糖醋鱼上方摆了一座龙门造型的装饰作为陪衬。定睛一看,好像是用胡萝卜、白萝卜以及各种果蔬,搭配上巧克力做的房檐,所雕刻出来的造型。通常来说,这种东西是具有观赏性的,只可远观而不可品尝。
六六三十六道菜,常见的家常荤素、不太常见的高端食材,统统都有。所谓天上地下,猪鸭牛羊、海参螃蟹,无所不有!不由得,我的口水忍不住快流了出来。见了我们俩这番模样,王嫦杉不禁开怀大笑:“哈哈哈!侬两个撒,啷个会像土鳖样嘛?动了筷,酌了酒,赶忙开吃!”
各自杯里桌上小酒,首先当然是拜个把子!主要对象是我和王嫦杉。随着她站起身,规规矩矩地捧起酒杯,左手搭在后,右手搭在前,象征男左女右,她示意我也跟着做。她说一句,我便跟着自行接下一句。
我们立直了身,按照一套完整的动作体系进行。王嫦杉先说:“小女,王氏,小字嫦杉,今日同小友龙佐一道,对天起誓,自此拜为姊妹!”我跟着说:“本宫,复姓龙佐,名冰颖,今日同小友嫦杉一道,对天起誓,自此拜为姊妹!”
王嫦杉继续:“今夕,客熙园楼阁,赏映月池畔,良辰吉日,从此相伴不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同日同月同年乐!以此酒为誓,敬之!”这一句她下足了功夫,我也几乎齐声,一字不落,跟着说了一遍。
然后,我们端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一口下去,这酒酿味道不错,似乎是纯正的古酿高粱酒,醇厚而又不失清爽。
拜了把子,礼成,自此,我便与她成为结交的姊妹了。我们互相比划一个请的手势,各自坐下,就和老狂一起大吃起来。
既是聚餐,最少不了的自然是说天说地聊聊家常,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我和老狂聊的大多是这些年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而王嫦杉说的则是与夫君刘子濂那20年金婚的卿卿我我。她谈及与夫君到外面赴宴或者与朋友相聚时的欢乐,简直是欢得合不拢嘴。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代风流的刘大公子,居然真的像野史里说的那样,酒量堪忧,而作为妻子的王嫦杉则常常代之。这一细节,在之前的剧里也有拍到,没想到竟是真的。
在现代社会,男女双方一同到外面聚餐,有一方需要开车,不能喝酒,另一方代之,这种情况倒是常见。可是在古代,这可就是稀奇事了!
聊完家常,饭局已过半。王嫦杉那丫头酒过三巡,改不了古人吟诗赋词的作风。她微红着脸,挥动着筷子,看着窗外的景致,随便一首诗词张口即来。按照规矩,这时候通常都得各自接下一句。然而,我这点才识,在这位女书画家面前,自然就不足为道了。仅仅那么几句下来,我就不知如何接下去了。老狂直接选择放弃,轮到他对了,他只顾着自罚一杯。
世人常说古人学富五车,而且那时候还是竹简时代。整整五车知识,不知是有多少?换作现在用一般的卡车来装,少说也得是数千万字的知识含量了吧?
饭局结束,居然已经11点半。湖周围原本熙熙攘攘的旅客,此刻都已散尽,只剩下稀疏的路灯,每隔好远才亮上一盏,将四周映衬得一片漆黑,却也透着一股祥和。我们差不多起了身,是时候回家睡觉了。就算这时候想要偷懒坐地铁回去,估计也赶不上末班车了。
借着这点酒意,一起悠哉悠哉地回家,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按照公历,2017年也差不多到了年底,接下来的两天大概没有什么事情,晚些睡也无妨。这酒,想来是古法酿制,即使喝了很多,我也没有感到一丝醉意。倒是王嫦杉,借着酒意,早解开了发带,那一头长长的头发,直垂到腰臀之间,这才是正宗的黑长直!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不禁感叹一声豪放!这种程度大概可以和男子一拼了。似乎就差借着酒意用头发吟诗作画了。
路上,几乎是借着月光回的家。
同时,想到她这一头长发飘飘,我就好奇地问起那时候留长发的事情来。听说理发在古时候是一种比较羞辱的事情。
王嫦杉使劲甩着那一头黑长直,摆了摆手,说道:“可以这么说吧,但也不全对。古人留长发一事是真,但不理发一事是假。羞辱的是剃头,不是单纯的理。除非是出家做了和尚,剃光了都是一种羞辱。但平时,如果头发长得过长了,多多少少还是会修理一下的。一般女子的头发也就我这个长度,男子的嘛,比你的头发披下来要长那么一点点。所以,你该不会是对剃头和理发之间有什么误解吧?”
我表示道:“哦,确实也是哈!不过,说是头发授之于父母,这又是另一个道理了吧?”
王嫦杉点了点头:“嗯,确实。但是,这和剃头完全不是一个道理吧。只是说,如果要剪到像你现在这个长度,对于女子而言,可就不合乎情理了。”
这不禁让我想起来:“据说少部分瑶族人有个习俗,女孩子成年以后就要留起长长的头发,据说有一两米那么长呢!”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继续说道:“看来我确实对这个概念有点混淆啊!虽然古人这样长的头发,打理起来有些麻烦,就连我自己的这一头披肩发,睡一觉基本上就乱了。但是各种好看的发型能轻轻松松做到,而我但凡要拍个古装或者是其他cos古装的男男女女,总要单独戴个假发。”
旁边的老狂也附和道:“嗯,确实,像这种长一点的头发,看上去像瀑布一样,好想摸一摸!要不小珂珂你也尝试着留到嫦杉这种长度?哈哈哈,那样我就可以摸个够了!”
我嗔怪道:“哎呀,讨厌啦,要不是看在你喜欢摸的份上,我早就想剪短一些了呢。像桃姐那种干净利落的多好!而且,从初中开始,基本上就是这长度了,我都想换个风格了呢!”
王嫦杉也笑了:“呵呵,原来你一直保留这发型,是为了让老狂摸呀!长发公主啊,如果真是那么长,估计走路都得成问题!”
……
一路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家。
各自都懒得洗漱,直接上了床,草草躺下睡去了。
醒来也许是30号十点多了吧,毕竟睡下之时已经一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