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飞回到家并没有把事情跟奶奶说，他还嘱咐他父亲暂时先不要把事情告诉奶奶。

下午拉尸体去火化的拖拉机回来的时，全村人几乎都聚集在卓小彪的家门口围观，没有人见过火化后的骨灰到底是什么样子。

村里人只是人云亦云地听别人说就是一把灰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当卓小彪的大伯抱着一包东西回屋的时候，人们才恍惚过来也完全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晚上吃完饭卓飞给老太太喂完药，然后才告诉她自己今天看到火化后的骨灰了。

事情并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尸体烧是烧了，但骨头都还在。各处的骨头都分开存放的，回来后再放到棺材里面，还能可以按身体结构摆出人型，和以前一样。

老太太下午的时候已在自家门口已经听说早上发生的事情，现在听卓飞这么说也能理解是孙子在宽慰自己。

“卓云东那人太奸，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老太太的话倒让他吓一跳，老太太平时看上去不问世事，看人还是挺准的。

毕竟在这个村里生活了几十年，对村里一部分人的认知完全胜过卓云海，只是她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生的儿子差别会那么大？

“呵…奶奶就不要教我了，你还是教教你儿子吧。”

“你这个孩子，这个家里数你最猴精。”

“他头被打破了，该去看看的。”卓云海在一旁说道。

“奶奶你看，怕是你一辈子都教不好他了吧？”

“只怕要落人口舌，下午有好几户人家都去过，咱们家这关系也不能落下。他还是你的媒人，小超和小莲又处得那么好。”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你也该去的，你看人家有事都叫你去喝酒。你要是不在家且不说，你现在在家待着，脸面前的事你不去可不好。”

“那我明天早上起早就走，我不在家待可以吧？”

“驴改不了傻叫，狗改不了吃屎，骡子改不了尥蹶子，他这一辈子不管怎么教都学不会。你该忙你的，不要管家里那么多事，我的身体不要紧。反过来说你，你们俩什么时候给我生个重孙子？”

“生生生，一准生。”

第二天早上卓飞起早就走了，他本来想带着奶奶到县城里去检查一下，可老太太死活都不愿意去。

人年纪越大越怕进医院，真是担心有去无回，没病也能查出些病来。毕竟人老以后，各项身体机能都跟不上了。

卓飞回到县城后告诉小莲她爸受伤的事，他让小莲回家看看。

而小莲在听说具体原因以后根本无动于衷。

卓云东这一次把事情做得太绝，虽然是因为工作，却也没有顾及乡土民情，完全就是以粗暴的形式来推动工作的进展。

依卓飞最近对他的了解和看法，卓飞确信他这么做是因为想在镇里表现他的工作能力。

卓云东这人无利不起早，这一次居然肯为这件事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冒着不怕得罪乡民们的风险，肯定有更大的利益驱使着。

想来想去无非就是老书记退位，他迫切地需要立功来扎稳根基赢得肯定。

可是一想到他曾经评价过父亲和他的话，还有上次在他家他喝酒时，他说的那些讥讽自己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