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事?”青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面前人露出一个浅笑:“你在家中守好我们的根基,保护家人们的安危。让我无后顾之忧。”
青凌一愣。
“夫人与姑娘,有你陪着,我才能放心。”凤遇竹道。
“尤其是姑娘,”女子回头看向柳烟桥的方向,“她素来受不得这些。”
“你在家里,多陪着她,逗乐解闷儿。”
青凌微微抿唇:“……知道了。”
“少爷,”青凌像是打了霜的茄子,“那此事……您同姑娘说了吗?”
凤遇竹摇头:
“……待到旨意下来……
再说吧。”
……
天色昏黄,也到了一行人该回府的时辰。
柳烟桥从未想过,她带来笙莫的消息,居然会成为她们最后一次交际的契机。
胡沁思目送着几人上了马车,身后三两个姑娘冲车上人挥手。
柳烟桥掀起车帘,望向车下人,不知是看到什么,唇角染上一抹笑意,可笑着笑着,又逐渐敛去。
她喜红,胡沁思便说穿紫来配她,说正好凑个“大红大紫”。
是在什么时候,胡沁思也是穿着这身衣裳。那时,楼里有个小丫头,非要跟着个书生走,那书生没银子赎她,两人便偷偷跑出去,结果被徐娘抓回来,二人双双跪求徐娘,涕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胡沁思倚着门边,似笑非笑问那小丫头,可知这书生已有家室,糟糠之妻,且尚在孕中。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却倔强得很,说:“我只知他爱我,我也爱他。”
于是胡沁思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待到回来,手里便抄了根手臂粗的木棍。观看全程的姑娘们对此的评价是:身形矫健,姿态柔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打得二人是抱头鼠窜,连求情都顾不得求了。
也是柳烟桥在场,才没让人被活活打死。
此事后来虽不了了之,柳烟桥却即兴为胡沁思题了首小诗:
妍妍女子,轻挽罗裳。
慵整素手,棒打鸳鸯。
诗成,众人皆笑。胡沁思“倚门笑看红尘事,挥棍教诲痴情人”的风光事迹得以流传。这四句便成了醉春阁的招牌笑谈。
如今看到这身罗裙,柳烟桥又想起这首不成诗的小诗,和那时的胡沁思。
她总是那般肆意张扬,那般恣意妄为。可支撑这一切的是什么呢?是她对于自己早已不在意。
柳烟桥看着胡沁思,嗓音有些哑:“……走了。”
胡沁思点头,冲她挥手。
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微风中逐渐远去,马车的影子在胡沁思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她站在醉春阁前,静静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柳烟桥。
你要往前走,不要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