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有让她辍学出去打工这么一出。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其实是出去打工了的,没有什么反抗的,听从了江母的话,和小姑的小姑子秋霞去了S市,进了电子厂打起了螺丝。
不是她不想上学,而是奶奶已经明确的说一个孩子都不带,而她父母急着去县城,她不想成为拖累。
马上开学读初三,县城里没有学校初三了还愿意接收学生,还是下面村镇里的,成绩未知。
而江父江母压根也没想托人找关系为她去奔波。
单独把她一个人放在老家,估计很多人又要开始说江海洋夫妇偏心。
江父的意思是再等等,在家里再种一年地,如果大丫头能考上县里的高中一家人就都去县城,如果没考上再带在身边也放心些,毕竟孩子大姑娘了,不在父母身边担心被男人骗走。
但是江母等不及了,几年的城里生活让她觉得老家住的特别不习惯。
这两个月在老家她住的一点都不习惯。
所以把江雪打发出去打工,她们一家既不用再留在老家,江雪也能赚取不错的工资来补贴家用。
再加上另外两个孩子马上要小升初,早点转过去,到时候她再抓紧点,能考个不错的初中。
她妈把各方面都想到了,就是没有为她未来打算过。
上辈子她刚出去打工面对高强度的流水线工作她是做不来的。
打电话给父母,哭着说想回去继续上学,被无情的拒绝,“别人都能受得了,就你受不了。好好上班,发工资了把钱打回来别乱花,不许和男孩子玩,我要是知道你敢在外谈朋友,我把你皮扯掉。”电话挂断,她在电话这端哭的直抽却没有得到一句安慰的话。
她麻木的做着同样的活,脑袋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很多之前看过的书,写过的题,背过的单词。
秋霞说过年要结婚,结婚后她就不到这个厂来打工了。
她带江雪过来那次在家相了个亲,匆忙把婚定了。
不到半年男方家里要求结婚,她父母婚期都帮她定好了,就等她回家就行。
秋霞的同学于娟,肚子大了,孩子是隔壁流水线小组长的,于娟也期待着今年过年去男方家,看他父母商量结婚的事。
和她一个宿舍的女孩谈了外面理发店理发师男朋友,最近天天晚上不回宿舍住。
江雪在厂里做了几个月,皮肤焖白了很多,虽然工作时间长,强度也不小,但是伙食好,荤素管饱,这几个月她不止长了十几斤肉,不在那么干巴巴的,个子也窜了好几公分,发了工资,给自己置办了几身新衣服,整个人突然就亮了起来,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凑上来献殷勤的异性多了很多。
江母每次打电话过来都会警告她不能谈男朋友,如果敢谈,被她听到风声回来打断她的腿,江母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所以当时的她是不敢的,未来她可能会像秋霞一样在父母的安排下和一个陌生人相亲结婚,或者像于娟一样,遇到合适的偷偷谈个恋爱,可能也会被弄大肚子。
想到自己的未来会是这样她感觉惶恐。
她在某个干着活的午后突然灵光一闪的觉醒一种想法。
她下班后给大伯家的大姐江娴打去电话。
大姐今年刚高中毕业,考上了大学,她在流水线上班的时候大姐已经开始了她的大学生活。
那个电话聊了好久,江雪追问大姐在大学的生活,听到电话那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描绘出的另外一个世界,她做下了影响她后面一生的决定。
她决定辞职,她要回去读书,她也想考大学,她不想和这条线上的这些女孩一样,谈一个同样初中毕业的男生,或者到年龄了回去相亲,生下孩子,把孩子带在身边亦或是像她小时候一样丢到老家做留守儿童,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想像她大姐一样,去见更大的世面,以后赚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