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深知,自己这次的行为,已是让母亲失望透了。
当即他便伏在地上,哪里还敢抬头,语气中更是掺杂着无尽的嗫嚅。
“额吉,孩儿错了,孩子真的知错了,孩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求额吉恕孩儿一次罪吧。”
孛儿帖看着窝阔台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为了顾及到郭靖他们的安危,依旧装作余怒未消的模样来。
“哼……你若真的知道错了,今夜就老老实实哪也不去,就陪额吉守在这里。”
窝阔台连连点头,悔恨不已的同时,哪里还有敢作出反驳。
“额吉教训的是,孩儿真的知道错了。”
孛儿帖看着跪在地上的窝阔台,心中也是一阵叹息。她若是放任窝阔台自由,郭靖他们出逃一事,也定会隐瞒不住。
她现在只盼着,能瞒一时是一时,等到了天色大白,想必郭靖他们已然是走得远远地了吧!
孛儿帖想着想着,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地走进了帐篷。
等再出来时,手中却是拿着一件厚实的旧披风。
郭靖的……
只见她缓缓地来到了窝阔台的身边,又轻轻披在了他的肩上。
“夜寒,披上吧!别冻着了。”
看着肩膀上平日里嫌弃的旧披风,窝阔台却是不由得感动涕零,他索性也不站起来了,就这样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了孛儿帖的大腿,疼哭了起来。
“额吉,孩儿日后必定改过自新,孩儿日后必定会做你心中的好孩儿。”
然此时,还不等猫在暗处的林志北,默默欣赏完这场母慈子孝的画面时,其随窝阔台同来的两位怯薛军,却是上前一步,打破了这份难得的温馨。
“属下见过兀真……”
两人上前一步,右手握拳只是轻触一下胸口,便就收了回去。
而这一幕落在了孛儿帖的眼中之时,不由又是微微眯起了双眼。
“嗯,你们两人是大汗身边的怯薛吧?怪不得如此倨傲,见了本兀真连个基本的礼数也是没有。”
虽语气平淡,但却不怒自威。
两人相视不由一声苦笑,当即又重新握拳重重捶胸后,继而猛地单腿跪地,其骄傲的脑袋亦是缓缓地低了下去。
“中军阿日斯楞见过兀真。”
“中军王帐随军护卫布日固德.帖木儿,见过尊贵的成吉思汗大兀真。”
咦……
两人异口异声,不禁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
唉!哥们,有必要这么卷吗?此时叫阿日斯楞的汉子,心中已然快要哭晕了过去。
真是我拿你当兄弟,你却借着兄弟的大脸盘子,直接当成了进阶的台梯。
既然情商不如对方,索性自己也不再去卷了。
故而,随着孛儿帖一声起来后,他还未等同伴反应过来之时,便就一骨溜地站了起来。
“大汗急令,还请兀真行个方便。”
看到眼前同伴,竟然这般勇猛。一旁正在内卷的布日固德.帖木儿,又缓缓将那抬起来的右膝,继续压了又压。
“呵呵,你们都是聪明人,想必也是猜出靖儿他们早已远去。不过今夜你们也别想去通知大汗了,就当是为我值夜吧!”
孛儿帖冷笑了一声后,随手也是将窝阔台拉了起来。
至于那一跪一站的两个怯薛军,她却是看也没看一眼。
而同时,这两怯薛军,又是不约而同地将那情商,展现的淋漓尽致。
“诺……”
“此事不妥,若兀真执意阻拦,我当回去王帐,报于大汗知晓。”
两人话音落下……不,应该说这站立的怯薛军一言既出,众皆沉默。
“一个小小的守卫,也非要如此吗?”
孛儿帖叹息一声,嘴中也不禁暗暗嘀咕着。
然那个名为阿日斯楞的怯薛军,此时已然是听不见了。
只见他快步跑回战马旁,轻轻一跃便是翻身上了战马上。
“还请兀真恕罪……”
随着他右手握拳,重重捶在胸口处后,他那胯下的战马,其风驰电掣般,就是朝着原路疾行了而去。
看着黑夜中狂奔的战马,孛儿帖此时的目光之中,也不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杀意。
而随着她目光慢慢地移动,继而就落在了她身边的女儿身上。
“海别吉,交给你了……”
“额吉,您放心吧!”
阿刺海别吉盈盈一笑,人也轻轻一跃,便至一旁窝阔台的战马身前。
而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眼见她小手只是轻轻一探,便就将窝阔台挂在马鞍侧面得胜勾上的弓箭给摘了下来。
弯弓、搭箭,更是一气呵成。
虽是黑夜,阿刺海别吉却仿如能够视物一般,小手一松弓弦,箭矢便如闪电一般疾速地射出。
乞颜部女哲别的称呼,又岂是浪得虚名。
只见风驰电掣之间,锋利的箭头,犹如生了眼睛一般,其准确地射中了那个名叫阿日斯楞的后背,更是直没箭羽。
而众人只听远处一声惨叫,紧接着便见一团黑影从那马背之上跌落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众人也是无不惊愕。
反观那阿刺海别吉,则是若无其事一般,待将弓箭放回原处后,又继续蹦跳地跑到了孛儿帖的身边,撒起了娇来。
而与此同时,远处的林志北也是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其心中也是暗暗吃惊,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不久后,十几万蒙古大军南下时,那万箭齐发的震撼场面了。
“哎,这些蒙古人的骑射本领,简直就像是深深铭刻在骨子里一般,倘若这些蒙古人都如同华筝那般纯真,那该有多好啊!”
“哎,白师叔啊白师叔,您的火器到底何时才能够研究出来呢!如今封神榜一书还没出世,我道家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之高位,还得等着你去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