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瑶为了不露出马脚,合上眼睛连眼珠都不敢转一下。耳边只听到袁慎吩咐下人赶紧找郎中来,接着就是一只手穿过了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在怀里,抱了起来。
“小姐……”
袁慎不同于其他尖利刻薄的太监嗓子,他说话极少,大多数时候都是轻轻柔柔的,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不入他的眼。
不像现在,活死人也有了魂儿,连落在她耳边的呼吸都是急促的。
江蔓瑶心底涌起一个念头,袁公公,他也会喜欢女人?
她不禁又开始琢磨起女人的身份,宫里的女人,按规矩,袁慎都要行礼称娘娘的,怎么他口口声声叫的还是小姐?
除非,这女子在宫里没有位份……
好像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江蔓瑶忍不住皱起眉头。
“小姐,你醒了?”
袁慎抱着她的手臂收紧,步子走的越来越快。
江蔓瑶佯装不知,一脸茫然:“袁公公,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袁慎垂下眼睫,“姑娘身子太弱,方才晕过去了。郎中已经到了,回头吃几天方子便好。”
她看着袁慎的眼神一点点降温,最终又钻进了平日里那副生冷的面孔,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江蔓瑶有心试探,可她就像是棋盘里一颗小小的棋子,只能看到眼前的四方格,根本无法窥见这个计划的全貌。
袁慎又是个深不见底的老狐狸,她没有胆量承担被他发现失去灵识的后果。
再到后来,她的日子越发难过。
袁慎像是开始筹谋起什么计划,下人慢慢都打发完了,就连古玩字画也一批批地运了出去,整栋宅子落得空壳一般。
江蔓瑶一直都不曾见到袁慎的身影,身边的丫鬟如同提线木偶,无论她怎样追问,都不肯让她见袁慎一面。
直到两日前,连丫鬟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袁慎才叫她过去,说要将她送往苗疆之地。
江蔓瑶气愤地摔摔打打:“我不去!凭什么,苗疆苦寒,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去了还不是白白受苦!”
“两日后的子时三刻,我会命几个手下贴身护送江姑娘前往黑菏谷。到了那里,自然也会有人接应你。”
袁慎一板一眼地说着安排,“手下人粗鲁,若是江姑娘不改改这脾气,他们冲撞起来了,我是管不住的。”
江蔓瑶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问道:“袁公公,您这是什么意思?就连几个护卫,也能随意拿捏我?”
“你别忘了,江蔓瑶已经死了。至于你是谁,全看你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袁慎瞥了她一眼,“江府千金这大半个月闭门谢客,现在又放出消息说感染恶疾,正广发榜贴找神医救治。我想很快,就会不治身亡。”
江蔓瑶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