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出于对妻子孩子的愧疚吧,渐渐的,亲人们也很少跟他来往,看上去强势的他内心却要比任何人脆弱。
所以,秦祥林抱着比以往多出十几倍的耐心,第四次敲响了那扇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显得非常碍眼的木门。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三次……好吧,五次!秦祥林这回算是豁出去了,直接退出延伸在外的屋檐,站到了雨中。
而当这两位近在咫尺又几次天各一方的人物终于对上眼时,张敬德的第一句话就是,“雨下得这么大,你傻不拉唧的站在外面做什么?”
接过一块毛巾,秦祥林以恨不能将皮擦破的心态,用力搓弄着全身,以至于毛巾划过脸颊时他才发现一个问题——到底是毛巾在擦自己,还是自己在擦这块臭烘烘的毛巾?
“案子出错了,得重新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刚刚从毛巾的问题中缓过劲来的秦祥林,又打入了名为‘遗憾’的深渊!
“队长,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当我是谁?喝啤酒也能醉?”张敬德显然没牢记量变可以产生质变的知识点,更加没有尊重啤酒也是酒的事实。
秦祥林死死盯着地上那十五六个七倒八歪的啤酒罐,确认应该是今天喝的,因为前几天的那百来个灌子还在纸篓旁张扬的躺着。
作为一个下属,首先要学会做人,而做人的第一个要诀就是不能太坦白。
秦祥林笑了笑,“队长,你学卧龙呢,足不出户知天下事。傍晚刚说准备起诉,怎么才几个小时就有了另外的发现?”
“不是我发现的,而是有人给我发了一个监控录像的视频,你自己看看。”
两只手接过触感油腻腻的手机,秦祥林很怀念刚才被雨淋的时光,至少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干净的。
点开视频,注意力总算由‘脏’转到了‘惊’上。
信息的末端还有一个署名:SZ市,冠河路118号,奇货阁,金尊。
“这人名字倒起得挺贵气的,队长你的意思是?”
张敬德脱掉满是烟酒味的汗衫,换上了唯独不敢糟践的制服,最后打了一个酒嗝道:“走,跟我去见见这位良好市民,我让人查过了,这家伙一直是个安分守己的个体户,开着家百货店。按道理,无缘无故的不会掺和到这个案子中来。我怀疑他收了黑钱,今天先会会他,明天再把视频交给技术部看看有没有伪造的痕迹。”
“好嘞!”秦祥林心中一阵激动,其程度不亚于小时候被评选为三好学生。
偌大一个衙门里的刑侦队,十几号人,别人都不理会,队长却偏偏单独找了自己这样的新人一起办案,这还能意味着什么?
当然,以他从小到大就好动的性格,曾今也只能看着别人走上讲台,去领那份带有殊荣的奖状。至于激动嘛,则完全是因为每年被评为三好学生的那位就住在他家的隔壁。
一路上,秦祥林内心是挣扎的。
等到暴雨匆匆停歇,雨水打击车身的噪音完全消失时,他终于按耐不住,将心中的激动化作语言吐露出来,“那个队长,衙门里这么多同事,你怎么想到找我来一起办案?”
说话的间隔,他脑筋转得飞快,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而不管是哪一种答案,都能令人忘却夏天闷热带来的烦恼。
可叹张敬德接下来的回答却只能让秦祥林毫不犹豫的关低冷气,没错!省油!
“今天你们不是说要开庆功宴嘛,这么多人里头,就你一个不会喝酒的。总不能因为借着办案的名义酒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