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院判的面上不变,可眼珠却微微转动,只道,“咱们如何查?”
柳院使道,“先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化骨,毕竟昨日那个宫女可是将整个有毒的鸡蛋都吃了进去,还等着咱们确定下来,好配药吃呢。”
沈南星在一旁站在,听着柳院使的话,心中却微微焦急起来,不管是何等的毒物,吃进了肚子里,那解毒便是一等一的大事,哪里还能让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此消磨时间呢!
殷院判却是毫不着急的模样,将那匣子抱在了怀中,老神在在的道,“这东西我也一时没有定论,不若我先拿回去好好看看。”
沈南星站在一旁,她的鼻端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苦涩气味,这种气味又在进入她的鼻子后慢慢蔓延,让她愣了一下。
她知道这是什么了!
柳院使点头应下,并没有难为殷院判,只是道,“此事事关生死,自然是万分重要,自当慎重,殷院判自然是要细细审查。”
就在柳院使说完这一番话后,身后站出来一个小太监,上前忙道,“但也请殷院判快些断出是什么毒来才好,也免得误人性命。”
殷院判听了这话道,“这是自然。”说着转身就要往里面走。
沈南星却下意识的抓住了殷院判的袖子,对那小太监道,“那宫女伤的重吗?”
那小太监正是德宝,德宝忙道,“是未央宫中的一位姑姑,昨日晚上伤的极重,吐了不少的血。”
沈南星点了点头,口中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将那匣子从殷院判的怀中拿了过来。
将那冷掉的面端了起来,放在鼻下轻嗅,微微闭眼,“北境和鞑靼交界处盛产一种草,此草不可食,但晒干制成药丸,放在粮草中可保粮草不腐,但人若是吃了,便会从内里溃烂,当地人叫那种草为化骨草。”
取能化白骨之意。
德宝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些欣喜来,躬身行礼,“多谢这位医女!”说完匆匆离开,并没有等还站在原地的其他人。
柳院使看向沈南星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微微皱了皱眉头,“殷院判,你带着你们生药库的人进去罢。”
殷院判也瞧了沈南星一眼,没说话,而是朝着柳院使微微行礼,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沈南星的怀中还抱着那木匣子,跟在殷院判身后,出了厅堂,往右边一拐,朝着层层叠叠的院落深处走去。
胡嘉容和沈南星是并排走着的,他几次朝着沈南星看去,眼神中满是欲言又止。
走了许久,一直到一个面阔五间的房屋前停下,殷院判转过身来,对沈南星和胡嘉容道,“这里面放着的是历朝历代所有的本草药典和制药秘方,网罗天地间所有能入药,制毒之物!”
说着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宽大房屋,“太医院直属的生药库,只负责皇帝贵人们的药材制作,或制成补药,贡上去,任由陛下赏赐臣民。而那一处便是制药之地!”
殷院判说的不错,此刻有不少人在那屋门处进进出出,神情肃穆,一举一动,自成严格。
而沈南星却是看的眼神发亮,她自小跟着父亲学如何炮制药材,所经手的也不过是些寻常药材,每年经手也不过是几百斤的药材。
哪里像现在这样,入目全是药材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