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人有所反应,全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一处,那里站着的正是段逸尧。这个身材修长、英气逼人的男人刚踏进长乐宫大门,正在棺木边哭泣的皇子和嫔妃们就像被施了咒语一样,瞬间止住了眼泪,纷纷转头看向门外的战王殿下。在场的文武大臣们也纷纷回头,向这位刚刚走进门来的战王段逸尧投以尊敬的目光。他们按照规矩低下头,向段逸尧行礼并说道:“欢迎战王归来,为皇上守灵——”
段逸辕,那个跪在棺木前的男子,心中充满了愤怒。他紧紧握拳,心想这些老顽固们,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段逸尧环顾四周,发现他最应该看到的人,他的母亲并不在这里。他的脸色比长乐宫的地下冰室还要冰冷。
在文武百官中,有些人看到段逸尧的到来,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然而,也有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恶魔降临,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整个长乐宫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更加寒冷,就好像六月飞雪一样。段逸尧从礼部官员手中接过香烛,跪在棺木前,为他的父亲磕过头后,点燃了香。接着,他再次跪下,在父亲的棺木前,只说了一句:“父王!”正当他准备继续说话时,左相司徒晟突然走了过来,咳嗽了两声说道:“先帝离世,举国同悲!战王殿下却迟迟未归,为皇上守灵,皇上若在天有灵,恐怕也会感到十分悲伤!”
听到这话,段逸尧的眼神转向他,右相则抢先一步说道:“战王殿下未能及时回来,是因为战王妃不幸去世,左相大人故意这样说,究竟是何居心?”
左相又咳嗽了两声,回答道:“我并无恶意。只是,先帝离世乃是国家大事,战王殿下失去爱妻爱子亦是极度悲痛之事。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我想说的是,国家不能一日无主。皇上离世前,已经卧病多日。据我所知,皇上离世前曾留下遗诏。既然各位皇子都已到齐,那就让张公公宣读皇上的遗诏吧!也好让文武百官们早日得知,谁将继承皇位,使丧事与国事得以顺利进行,避免国家陷入混乱。”
左丞相的这番话一出口,整个大厅里瞬间弥漫着一股紧张而诡秘的气氛。众所周知,皇上最信任的贴身太监不是眼前的张公公,而是那个叫李公公的人。因此,当张公公真的拿出一份黄色的诏书,准备开始宣读的时候,右丞相立刻出声道:“等一下!我想问问张公公,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形影不离的李公公为什么会像皇后一样突然消失不见呢?皇上到底是什么时候立下这份诏书的,为什么现在会在您手里?”
张公公轻轻一抬手指,故弄玄虚地说:“右丞相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是觉得我手里的诏书是假的吗?还是觉得我没资格拿着皇上的诏书?皇后娘娘两天前就神秘地消失了,李公公也不见踪影。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还有六皇子他们把整个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可就是找不到。你问我,我哪能知道这些事?不过我手里的这份诏书,上面可是盖着皇上的玉玺,字迹也是皇上亲自写的。右丞相您是不是想要阻止我宣读诏书啊?”
右丞相被他问得一时间语塞,张公公趁机大声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最近身体不适,躺在床上好几天了,深感自己的寿命将尽,恐怕无法再继续治理国家。因此,朕决定册封大皇子段逸辕为皇位继承人。同时,三皇子段逸尧和四皇子段逸辰作为辅政大臣,负责筹备登基大典,并协助大皇子顺利执政。所有文武官员以及天下百姓都必须遵守这条诏令。钦此!”
就在众人纷纷准备跪下行礼之际,一位年迈的大将军突然高声喊道:“这绝对不可能!这份诏书肯定是伪造的!先帝生前明明已经亲口宣布三皇子战王爷为皇位继承人,怎么可能在驾崩之前改变主意,让大皇子继承皇位呢?”
这位老将军说话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勇气可嘉!然而,段逸辕此时却迅速起身,以王者之尊的姿态站到高处。原本他正准备跪下双手接旨,听到这位老将军的话后,他犀利的目光扫了那位老将军一眼,看似十分悲痛地说:“这位老将军是不是眼睛看不清,脑子糊涂了?父皇何时亲口立过三弟为继承人?如果真要立,那也应该是按照长幼顺序。父皇应该册封我为继承人才对。现在诏书就在这里,难道是有人不服气我成为新君,不愿意遵循先帝的意愿,想要篡改先帝的遗嘱吗?”
段逸辕这话说出来时,他的手已经从张公公手里把那份诏书给抢过去了,准确的说应该是用手高举着诏书,大声宣布:"看好了,这就是先皇留给咱们的诏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立我为太子。虽然还没正式举行登基大典,但我现在就是皇帝了。我告诉你们,要是有人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已经有一部分人跪下来了,而且人数还不少,超过了一半,他们趴在地上,嘴里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些人肯定都是段逸辕的手下,或者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家伙。
段逸尧看了看那些跪着的人和站着的人,基本上是各占一半。不过,他怎么都想不到四皇子段逸辰和肖妃居然也在跪拜的人群里,这下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段逸辕早就猜到段逸尧和段逸云是不会轻易跪下的,还有一些支持段逸尧的大臣们,看到段逸尧没跪,也都站在那里。他也狠狠地瞪了那些站着不动的人一眼,这下子,平时那些人到底是谁的人,一目了然。
"老三,你这是想干嘛?想造反吗?"段逸辕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趾高气扬地说,"如果父王的遗诏上写的是你,大哥我二话不说,立马拥护你当新皇帝,全力协助你处理政务。可是,父王的意思很明显,他觉得我这个长子,也就是我,才是最适合坐那个位置的人。既然这是父王的意愿,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继承父王的遗志,担起这份祖宗传下来的重任了。"他甚至已经开始自称"朕"了!
就在这时,段逸云突然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我得先检查检查那份诏书到底是不是真的呢?现场这么多的文臣武将都在这儿,只要确认了这份诏书是真的,确实是父王的真实意愿,那么我才能真心实意地支持大哥成为太子,我作为臣子也会尽职尽责。否则的话,我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
段逸辕听后,立刻把诏书递给了四弟段逸辰,然后问道:"四弟,你告诉五弟,这就是父皇亲手写下的诏书吗?"
段逸辰恭敬地点头回答道:"是的!"
段逸云紧接着说道:"我说我要亲自查看一下这份诏书!"
段逸辕突然提高嗓音,大声喊道:"来人啊!把他们全部抓起来!"话音刚落,只见从长乐宫的侧门里冲进来两队全副武装的官兵,迅速地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包围住,手中的长枪直指众人,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段逸尧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段逸辕,然后轻轻地拉了一下段逸云,把他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语气冰冷地说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五弟只不过是想看看诏书是真是假而已。难道说,这份诏书其实是假的不成?如果是真的,你又何必害怕让五弟看上一眼呢?只要能够证实这的确是父王的真实意愿,我们拥戴大哥成为新的皇帝又有何不可呢?但是,如果大哥只是随意拿出一份黄色的布帛,让别人随便念几句就自称是父王的诏书,恐怕很难让人心悦诚服吧。"
听到这话,段逸辕立刻情绪激动地反驳道:“三弟,你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要造反吗?这种事有什么可质疑的呢?自古以来立太子都是以长为优先考虑,尤其是我们的国家刚刚建立的时候,每个皇帝基本上都会选择立长子为太子。
更何况现在父皇已经留下了遗诏,即便是没有的话,按理来说,我作为正室生的老大,统治地位应该是我的。你是因为自己在战场上取得了一些成绩,所以就不愿意遵守父王的遗愿,想要自己当皇帝吗?”
段逸尧并未料到段逸辕能说出如此犀利的话语,不禁冷笑着回应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只是想看看那份遗诏到底是真是假而已!”
“哈哈!让你看?以你现在的态度来看,如果把遗诏给你,就算是真的,你也会说是假的吧?然后再把它撕掉,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遗诏。你身为战王,战功显赫,却要背叛兄长,自立为帝吗?”
段逸辕的言辞锋芒毕露,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话音刚落,便立刻命令道:“把所有的叛逆者都抓起来!”他的命令一下,整个长乐宫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瞬间就分成了三派。一派是站在段逸尧这边的,一派是站在段逸辕那边的,剩下的那部分人则是保持中立,谁也不靠近。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紧接着,所有人都抽出了武器。眼看就要发生冲突的时候,段逸辕对段逸尧显然也是非常警惕的,因此,他的周围突然冒出了一群身穿侍卫服装的人,将他紧紧地保护在中间。
就在此时,谁也没想到,一个绝对不该出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大厅内响起,声音洪亮而有力,与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形成鲜明对比,语气老练而威严,仿佛能够压制住在场的每个人,大声喊道:“朕,刚刚驾崩不久,你们这些兄弟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互相残杀了吗?这样做简直让朕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