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至极!”公子元怒火中烧,厉声喝道,“三座城池,就这样白白送人?我砀国的江山社稷,眼看就要毁在这个昏庸无能的王者手中。你们这些身为王族贵胄的,平日里享受着国家的供养,此刻又怎能袖手旁观,不加以劝阻?”
他的双拳紧握,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仿佛随时都能将那个昏王一击毙命。
杨渡见状,连忙撩起发髻,露出脑门上那块青紫的肿包,苦着脸说道:“贤弟息怒,你看我这脑袋,都已经磕得快要破相了。那些卖国贼人多势众,众口一词地蛊惑你哥哥,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难道他就不是你的哥哥吗?”公子元瞪着眼问道,他虽然极不情愿与那个昏王扯上关系,但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砀王正是杨渡的堂兄,自然也是他的哥哥了。
杨渡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失魂落魄地说道:“是啊,我们的祖先披荆斩棘才打下了这片江山。可是如今的大王却为了苟且偷安而不断割让城池。今天送一座、明天又送一座,只求能够换得一时的安稳觉。然而每次一觉醒来却发现乾军又至城下——这岂不是自己往坟墓里跳么?”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日日夜夜都盼望着贤弟你能够回来主持大局。可是却苦于一直没有你的音信。现在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前往王宫见他。”公子元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已然无法再忍受对那位昏庸兄长的任何尊称,哪怕是象征性的“大王”。
杨渡面露难色,沉声道:“然而,三城的地图已经送走,此时去见他又有何意义?依我之见,为今之计,唯有求助于太后。我们必须说服大王收回成命,趁乾军尚未接收城池之际,出兵迎战。你我兄弟二人,宁肯血洒沙场,也绝不能做那亡国之奴!”
公子元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紧握杨渡的手腕,毅然道:“渡兄所言极是,我们这便去见太后。”
言罢,他拖着杨渡,二人风风火火地直奔太后寝宫。
是日,二人跪倒在太后跟前,却是双双紧闭双眼,泪水如泉涌而出。那哭声悲切而又震撼,仿佛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片哀伤之中,令人不禁怀疑太后是否已然驾崩。
太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得手足无措,连声询问二人究竟所为何事。然而,二人却只是痛哭流涕,久久无法言语。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杨渡才哽咽着开口:“臣等之所以如此失态,实乃是为了太后的将来而悲痛欲绝。如今乾太后生辰在即,大王竟将三座城池作为贺礼献上。明年乾王再过生辰,大王说不定会将整个封丘拱手相送。臣等一想到太后您将来可能无家可归、孤苦无依的凄惨景象,便忍不住泪流满面。”
太后微微皱眉,对于公子元的危言耸听她心中自有分寸,于是她缓缓开口道:“此事,你王兄已然答应了乾国,哀家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