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阴天,吸足了水气的浓云沉沉地压在天地交角,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压在广南大地之上。这种犹如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危机感让人着实感到不安,每天都得担心会不会干干净净出门,然后变成只落汤鸡回来。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有心思去关心这等刮风下雨的“小事”,因为,他们的心头有着更浓重的阴影。
“这要死不活的天气,真是见鬼了。”
郑涵文抬头看了看天上粘滞不动的乌云,忿忿地骂上一句,随手把烟头使劲地拧熄在垃圾桶顶端的烟灰缸里。
自从上次在记者会牛逼哄哄地演完一出下战书的戏码之后,又过去四天了,调查没有进展,凶手没有露面,一切一切都跟之前没有改变,就像是不断地在死胡同中兜兜转转,看不到一丝出去的希望。
然而,上头的压力、媒体的压力、社会大众的压力,就像现在头顶的浓云一般一层压一层,就看什么时候回迎来......那暴雨倾盆的一刻。
如今,就连呼吸都感到压抑......
郑涵文趁着中午时分抽空出来,到警局大楼外面的空地上放放风,也顺便让脑子排空一下,几个月以来的磨战已经快要将他的脑汁给绞尽了。他紧了紧外套的前襟,转头往大楼里走去。
“文哥!”
身后叫声响起,转头,一个栗子长发的身影翩翩而至。
“呦,稀客。”
郑涵文跟天气一样连续阴了几天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湘湘,来找你爸的吧?”
“哪?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曾湘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答道。
“小滑头!最近又惹你爸生气了吧?”
郑涵文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往大楼走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
曾湘快步走到郑涵文旁边,并肩一起走着,小嘴委屈地噘了起来。
“因为你搬出去住那事?”
“不就是嘛。人家只是想要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而已,他就发火不认人了。”
“唉,不是我说你,好端端地在家里住不挺好吗,干嘛非要搬出去租个房子一个人住?不晓得你爸担心吗?”
郑涵文停住脚步,像是哥哥教训妹妹一般说道。
“我都在家里住了二十多年了,就连考大学,他也只准我报广大,而且每个周末还必须得回家住。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再说,我现在的公司离家那么远,要是住家的话不得天天迟到?”
曾湘一跺脚,眼里似乎蒙上了水气,
“哼!他就是个**的老古板!”
“呃......你这么说,好像也对。”
郑涵文轻叹一口气,
“说吧,今天来找我,是要帮什么忙?”
“我就说文哥对我最最好了!”
一瞬间,刚才的水气转眼就化作了嘴角的笑意,曾湘从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明天就他生日了,帮我把这给他。”
郑涵文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只崭新的手表钳在天鹅绒的卡槽里,不是炫目的金色,而是低调的哑光银。
“这表不便宜吧?”
郑涵文合上盒子,晃了晃。
“我两个月工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