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本来是打算让左锦留在白杏村跟着他养身子,顺便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只是临走前白渝澜又想着把他领走,当时白渝澜说: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我想着既然有救命之缘,那不如来年带他入京去,指不定以后还能修个再造之恩。”
石望生觉得,白渝澜应该是不想麻烦他,又担心左锦在白杏村与他人无异,虽说就算如此对左锦来说都是天恩,但白渝澜肯定觉得这样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所以不如带他往上走走,彻底脱离以前的人生。
收拾好之后左锦拎着俩饭盒回了膳堂,刚进门就有人拿走了饭盒,肖岸也领着阿道走了过来。
“他们已经在等着了,我们这会就准备出发。左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肖岸摸了摸阿道的脑袋。
“到时候你们领着阿道回去破庙-”,左锦想起阿道在身边忙改口说:“回一趟寺庙,把有关空无会寺或寺庙中完好的东西带回来。”
这两样好像没什么分别。。。
“恩,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肖岸又摸摸阿道的头安抚着他有些僵硬的身子。
阿道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回那个庙宇,垂下眼睑遮住泛红的眼睛,脑海中和空无相处的时光与他和父母相处的时光交替连放,最终,都定格在让他快跑的画面。
下唇因控制情绪而被牙齿咬破,腥咸也有点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阿道心想,血液的味道好像还不错。
白大哥曾说,以善报善以恶还恶,但凡善恶同行早晚都会出问题。不过,若站于高山,善恶同施才是王道。反之,应随时局屈伸混于低处,或静待或创造一个搅混布局的时机,方可伺机而动。
“这孩子,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呢?” 见喊了几声阿道都没反应,肖岸蹲下身才发现阿道又神游太虚了,轻叹一口气起身说。
“路上就麻烦两位哥哥多照看着些。” 左锦听他家大人说过,知道阿道身份可能不简单,便帮他们提了提阿道在白渝澜心里的重量。
“这是自然,我们这么些人还顾不住一个娃娃?” 秦刺感觉这一趟太平常了,又不是闯江湖一路上打打杀杀的。
“多谢左哥相送,我们这就出发了。” 肖岸一语两谢,表示他听懂了。
等他们一行人拐出了衙门,左锦又回了趟东花厅,见白渝澜还在睡觉,就嘱咐肖嘟嘟在院里守住,他又跑了趟主薄衙,到地方后才想起,项见与曹肆现在是住在县学的。
因为去年招收邀请的夫子都在年后赶了来,如今正给他们分配教学处,每镇的公学派俩夫子,倒也堪堪够用的。
也不是谁来都收,毕竟白渝澜给的月俸不少,和府学的夫子同俸了都。所以哪怕是邀请来的,也要进行两次考核,按排名自选教学地方。
“算了算,今天好像是公布排名的时候,大人若是不去一趟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要喊醒他家大人呢?左锦思来想去,纠纠结结拿不定主意。
“哎,我真笨。” 左锦一掌拍自己脑门上,他可以先去看看,夫子们今天是选地方又不是立马就走。
左锦到的时候排名还未公布,十五名夫子正在院里低声交谈。学童领着他入了室,室内项见、曹肆、陈丰喜、贞来才四人在讨论富饶七镇一县的贫富、地势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