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图为何?”兰鲜诧然。
金百户笑道,“似是欲要以其所有身家换取自由之身。大都尉有所不知,她那夫婿卢禄除去甚为好色之外更是贪财得很!恐是齐大小姐打听到便欲行投其所好之举以求自保。只可惜,呵呵,若是那卢禄得见了佳人岂会不愿人才两得啊!哈哈哈。”
兰鲜亦是一笑,“如此好事自是少不得本都尉亲往!可探明时日与下处了?”
“自是。便是明日未时过半。那所在嘛,呵呵,当真不知这齐大小姐因何如此自负,竟是约定于城北一极为僻静之处。若是为得掩人耳目更是避过其父兄自是无虞,却是她便不曾思及其不过闺中女眷,身侧又仅为一贴身侍女,那卢禄再如何纵欲过度身子不济,终是不惑男子,届时……呵呵,岂非送上门去任人宰割?当真无脑得很呐。”金百户脑中不断浮现春宫图之象,笑得甚显淫邪。
兰鲜却并未如他一般,反是蹙眉道,“哦?那本都尉倒是要见一见这齐大小姐胆识如何!”
“小姐,城北之地那处所在虽是僻静无人,却也过于隐匿了些,若是那卢老爷心存不轨……奴婢看还是奴婢一人代小姐前去吧。”可儿如何能安心齐纪云如此胆大妄为之举!即便如此暗中相约卢老爷之为不得遭人察查,却是听闻那卢老爷为人甚是好色,家中婢女时常被传未嫁有孕流言,自家小姐纵然名义为其未婚之妻,却若是被其……非但此身不得自在,更是成礼前失了身岂非更会引来老爷及公子甚是一众姨娘嫌弃?那日后……
“哼,你真当你家小姐如此蠢笨?”齐纪云冷笑出声,自妆匣内取出一包药粉,眼露凶光道,“若是他拾抬举,那便相安无事!可若是他存了旁的心思……本小姐自会有法令其不能成事!”实则齐纪云自新岁遭了一众姨娘“陷害”便存了歹毒心思,于府医察查毒药之时竟是暗中藏了些许!本是欲要将挑头的姨娘毒死以泄愤的,不想一朝被齐誉禁足便失了先机。却是阴差阳错,她如今被困,齐誉为其择了如此一门亲事,她本是欲要寻出旁的法子断了这门婚事,却不想种种皆不得,故而便下了决断,谋划出嫁前将卢禄毒死,如此便再无所忧,更可借机携了银钱逃出齐府另寻出路。自是这些并不能实告可儿,终是恐其胆小生怯误了大事,便哄骗可儿为其变卖首饰细软佯装私下转与那卢禄为求买其一线生机。可叹可儿一心为其主子思量并不曾料得她竟生了杀人害命且是嫁祸于她之心!
“可,”可儿仍是心内惴惴,唯恐自家小姐吃亏。
齐纪云假意笑着安抚道,“安心便是了,这不过为酣睡之药,届时他若是听得进以财换身之法便皆大欢喜。若是他有何旁的图谋,便借机哄其饮下这含了药粉的酒水,咱们姐妹二人便趁机逃离。仅是,”握着可儿的手,齐纪云佯装不舍道,“可儿日后恐会与我一并流离失所、风餐露宿了。”
可儿被其所欺却并无所知,坚毅道,“小姐哪里话来!可儿有命可苟活至今皆是小姐所赐!若是那卢老爷非是可托付之人,可儿愿与小姐一并远走他乡,只图不再与小姐分离,终身侍奉小姐!只是小姐恐会吃苦了。”
齐纪云心内亦是酸涩难耐,不想直到如今竟是唯有这自幼服侍身侧的婢女愿为自身不顾一切了。
双手抱住可儿,齐纪云低啜出声,稍稍有一丝不忍竟还这般算计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