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姜随皱眉。
“炸炸的四周岁快到了。”权倾说的理所当然。
“那只肥猫?”姜随如遭雷轰,不可置信的大声问,“掌教可是说笑?”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权倾挑眉,“请柬就交给你了,只是可惜了沈汛这个老东西,要去赈灾,倒是逃过一劫。”
“行,”姜随迅速调整好状态,毕竟对于权倾的想一出是一出,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嗯,”权倾起身,“我去看看炸炸,你尽快把请柬发出去,日子就定在明日。”
姜随欲言又止,他们掌教是真不怕人说闲话。
权倾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我倒是忘了,沈汛不在,他儿子在,你把请柬发给他儿子沈超。”
绝无漏网之鱼,是她的作风。
姜随撑着额头,看似无意的问,“礼金需不需要隐晦一提。”
“自然是要的,”权倾边说边向外走,“对了,事情说大点,礼金才能多收点。”
“好,”姜随无奈的回。
各位大臣在收到权倾的请柬时,都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吃的是什么生辰宴。
易府夜里来了客人,正是苏伟。
烛火耀耀,清茶袅袅,苏伟率先开口,“易兄,权倾宴请一事你怎么看。”
“怕是想收礼,”易忠横眉冷眼,“这女子一向贪得无厌,若不是她是先帝扶持的人,老夫早就杀了她。”
“杀了她,”苏伟冷笑,“易兄别嘴上说的好听,天下谁人不知权倾和你儿子易书有婚约在身,若不是恰逢先帝驾崩,现在你怕是都抱孙子了。”
一提到易书和权倾的名字,易忠面如吃土,语气不耐,“那个混账,不提也罢。”
“说来你这儿子有点意思,与父母不是一条心就罢了,竟然自立府邸。”苏伟半是嘲笑,半是探究。
易忠甩袖,“那混账和权倾就是一条心,”他拍桌而坐,“不说他们了,你且说说明日权倾宴请一事。”
“礼自然少不了,”苏伟冷笑,“可嘴在人身,怎么个说法就是另当别论了。”
“你的意思是……”易忠话未说尽,可意思不言而喻 。
苏伟的半张脸隐藏在茶盏下,露出精光闪烁的眼,不怀好意的笑。
苏伟夜访易府一事,易书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他正立在书案前写字,对面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名唤程寒。
易书淡淡的问,“朱鱼近日可有消息传来。”
程寒低声道,“朱将军来信,说过几日回朝,另外她在信里隐晦提了朝中大臣插手军队之事。”
“是吗,”易书最后一笔明显更为用力,在雪白的纸上久久未干。
他收笔,“此事先不急,待朱鱼回京后再商讨,你去准备份厚礼,明日是炸炸的生辰宴。”
“炸炸的生辰?”程寒疑惑的问,“公子,不是还有两三月吗?”
“提前过,”易书语气平淡,面不改色的回。
程寒嘴角一抽,这两口子就是会过日子。
等到第二天,权倾早早收拾妥当出发去了梨子园。
她翘着二郎腿,撑着头,慵懒的靠椅子上,喝茶看戏。
姜随坐在她左下方一点,“掌教,易掌教来了。”
“嗯,”权倾头也不抬,“城白来了,坐我旁边,快看看这出戏。”
易书微微摇头,过去坐下,“炸炸呢,怎么没影。”
“主人公自然要晚点出来,”权倾换个姿势,向易书靠过去,“我倒是好奇能收多少礼金。”
“阿冶可要分与我,”易书好笑的问。
“倒是可以送你份礼物,”权倾一本正经的回。
“财迷,狡猾的狐狸,”易书笑道,“人怕是要来了,收拾收拾招呼客人。”
权倾了然的淡笑。
没过一会儿,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原本冷冷清清的屋子慢慢变得热热闹闹,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玩笑声夹带着茶香袅袅。
权倾看人到齐了,走到戏台上,清清嗓子。
众人狐疑的看向权倾,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权倾笑眼盈盈,“诸位,今日是我家猫儿的四岁生辰宴,感谢各位于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感激不尽,希望诸位今日玩得开心。
先吃点清茶糕点果子开胃,看点戏曲,到点了就开宴,大家不必兴奋。”
众人嘴角抽搐,一口气差点出不来。他们送大礼,备厚礼,精心打扮,盛装出席,竟然是为了来参加一只猫的生辰宴!?
荒唐,此事简直是荒唐至极,可这种事确实是权倾的作风。
官小位卑的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里诽谤,官大的,例如苏伟直接发声质问,“权掌教,你可是说笑?”
“本掌教从不说笑,”权倾收了嬉笑脸,一脸严肃,眼神发寒,“难道说诸位看不起本掌教?”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满堂肃静。
权倾和苏伟眼神交汇,她看出了苏伟的恼怒,忽然一笑,“开个玩笑,诸位能来,权某高兴还来不及。”
“呵呵……”
诡异的假笑一阵接一阵。
权倾向姜随使了一个眼色,姜随心领神会,转身离开。
久不言的易忠开口了,“权大人,老夫明白你一向心高气傲,做事高调,可如此铺张浪费的事,老夫实在不敢苟同,怕是圣上知晓了也会心痛。”
此话一出,危机四伏,权倾一语出错,便难逃其咎。
权倾眉眼弯弯,露出了月牙笑,一双狐狸眼极其有神。
她淡笑不语,众人被她的笑弄得摸不着头脑。
这时易书插嘴,“易大人如何确定圣上不知晓,并且不支持。”
儿子与父亲唱反调,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这出好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易忠脸色铁青,“易掌教,”他加重了语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书慢悠悠的吃口茶,“易大人稍安勿躁,时辰稍早,何须早早定罪,闹了笑话。”
易忠面色阴沉,不再言语。
众人感受到暗波涌动,也不多说话,打算老老实实看戏。
就在这时,姜随回来了,他在下方朝权倾点点头。
权倾了然,拍手大声道,“诸位,既然是来参加本掌教猫儿的生辰宴,于理于情也该见一见。”
众人看向权倾,只见台上的女子笑颜如花。
她似一弯冷月,让人摸不清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