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了一瞬,他飞快翻身下床。
紫光灯霎时照亮房间内的全貌。
不祥蓝光汇聚成的花朵从床铺中央绽放,飞溅的血滴间有许多拖拽的痕迹,延伸至房间各个角落。
其中有一处最密集,顺着那处拖拽痕迹,温何走到窗边。
窗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
杂乱的电线捆成一团,沉沉压在头顶。
向下看去,一群毛绒绒的东西正“吱吱吱”地挤在下水道附近,听到开窗声音,齐刷刷抬头。
绿莹莹的眼珠子与温何对视片刻,一哄而散。
老鼠!
注视着它们消失在巷子里,温何用手电筒扫过一米不到的狭长空间。
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整条巷子里遍布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
有人在床铺上流了大量的血,血滴不仅飞溅到房间的各个角落,甚至曼延到了窗外的巷子里。
张医生与那个女人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啊?!
难道说,那个女人是死在房间里的?
从窗边转身,温何关了紫光灯,恐怖的荧光海消失,屋内又变回一片祥和暧昧的氛围。
他继续翻找。
床头柜里放了许多瓶瓶罐罐,香薰、油膏、润滑剂,还有没有牌子的避孕套。
他把这些东西全都抱出来,一一查看。
房间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家具,地板上除了用来制造氛围的蜡烛只有一块并不算干净的地毯。
温何检查了床下,除了血迹残留没有其他东西。
他抬头问时虑:“你有什么发现?”
却见男人朝着门的方向,耳朵轻微地动了动。
“时虑?”温何疑惑地叫道,“怎么了?”
然而还没等时虑出声,他就听到了。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伴随着含含糊糊的嚷嚷。
“……柯柯呢!”
“我的柯柯呢!我今天就要、嗝、就要柯柯!她是不是在207?我这就去找她!”
老板娘略带焦急的声音随即响起:“靓仔!靓仔!我都说了柯柯没在了,207现在有客人呀!”
“……骗我!她一定是不愿意见我!她有别的狗了!柯柯!柯柯!!”
大力的拍门声响起,温何心里一咯噔,是张医生那个女人的客户?
屋外的男人边拍边声泪俱下地大叫:“见见我吧!我不是你最乖的狗吗?”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没有你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老板娘极力劝阻,但男人完全不听。
质量堪忧的门在暴力的拍打下不停地晃动,苟延残喘地支撑。
温何紧张地盯着门,粗制滥造的门锁突地从锁孔里弹出三分之一,他猛地站起来。
他要进来了!
瞥了眼被他打开的抽屉、窗户,掀开的地毯,还有满地滚落的润滑剂。
再看衣冠楚楚的两人。
温何心里一凉,眼疾手快地把地上的瓶瓶罐罐塞回抽屉,“砰”地合上。
门锁掉出二分之一。
时虑忽然转身:“温何。”
温何一愣,身体先大脑一步反应,立刻走到他身边,“怎么办,我们……啊!”
就见时虑一把将他抱起,往床上一扔。
“时虑!”
第一次上来还没什么,但现在发现了那些血迹,温何浑身膈应。
然而还没等他反抗,时虑欺身上来,抓过头顶的绳子。
随着一阵叮叮咣咣,以及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响。
“你干什么?!”
温何惊恐地看着他用绳子把自己双手吊起。
时虑维持着体面的沉默,一手捞起他的膝盖,不顾温何:“等等!别动!放开我!”的尖叫,用力一推。
温何毫无反抗能力,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向后倒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
门锁彻底报废的时候。
时虑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