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接收到信号,点头不再吭声。
“薛尔,最近薛玫调理失眠的药喝完了吗?”
这个话题似乎不在那个敏感的范围内,薛尔神色无异,只是眸光暗淡了下来,“是,我要继续去给他抓药,他不让,说已经好了,他好没好,我不知道吗?我就想瞒着他偷偷去抓,被他发现,他说我不像之前那样听话,会吃亏的……”
“什么会吃亏,不过是怕我在药里动手脚罢了。”
薛尔话音里多了几分自嘲。
“他不让,我就偏要去,他近几年的心思都在那个废物身上,我不高兴,他都察觉不到,还不如鸿福堂的左郎中,每次我去抓药他都能看出我不高兴,还会开导于我。”
左郎中?
郎中还陪聊天吗?
有意思!
小夭心里理着一团乱丝,似乎渐渐找到了头绪,于是问道“那左郎中每次是怎么安慰你的呢?”
“第一次,他问我,怎么每次我去抓药都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家里人病的太重了,还叫我不要担心,每个人的命里都有劫难,都有自己的缘法,不必太为人的生死病痛伤心。”
“我就告诉他,并不是这样,他说,既然家里人身体没有病痛,已是最大的幸事,脸上又为何愁云惨雾呢?”
小夭看了一眼李莲花。
听着好像没问题。
李莲花也回了她一个眼神。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方多病无声地看着二人眼神交流。
死莲花,跟谁都有默契是吧!
内心翻了几个白眼,方多病问道,“然后呢?”
“我见他笑的十分亲切,便将心里的烦闷都与他说了,他便将事情逐渐拆开来开导我。”
“那你最近一次去抓药,他都说什么了?”
李莲花双眼紧盯着他的面庞。
“他问我,薛尔,你怎么又苦着脸到我这里来了?我的孩子要是像你这样三天两头的郁闷,我都揪心死了!快来,我为你治治。”
“他怎么为你治的?”
“他是……是……”
又来了!
方多病眼睛一亮,症结就在这里!
“我来试试!”小夭开口道。
这症状,像她在医籍中看过的一种民间术法!
她让方多病将薛尔的穴道解开,将他按在凳子上。
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了薛尔的脑部与颈部的几个穴位上。
“是……”薛尔的嘴唇哆嗦着,冷汗不停地在流。
直到小夭将一枚银针扎进了他的天灵!
“是它!”薛尔的神智渐渐恢复,伸手指着李莲花腕间的千里追凶环,“比它大!”
“它一边晃,一边说话……”
“它说,薛尔,薛玫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薛舟松那么混蛋,他当个宝贝,你这么好,这么孝顺,他拿你当什么?”
“他这样的人,你就要杀了他!”
“杀了他,薛舟松那个废物一无是处,还不是任你摆布?”
“杀了薛玫!!”
话是从薛尔的嘴里说出来的,可语气却像是另一个人。
三人听完这话皆是大惊!
薛尔的神情在他说完时变的呆滞,渐渐的眼睛里多了些痛苦,懊悔,和自责,他喃喃道,“我杀了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