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零淡漠回应。

然后望向了众人。

目光所及。

圣境们如烛火一样熄灭，纷纷灵魂碎灭，道躯往下坠落。

被目光扫视到的第二层屏障，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无光。

“蝼蚁，无聊的反抗，该结束了。”

零往前跨出了一步。

残存的圣境们，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货架上的鱼。

呼吸间就会陨落。

便是江若尘，都感到了心惊肉跳的毁灭。

这是上尊都无法给他的毁灭感。

他的躯体，在不断崩裂。

灵魂亦在急剧毁灭。

危急时刻。

这还是身上有五星古神星奴护体。

不然，早已粉身碎骨。

一咬牙。

江若尘点在了眉心。

三颗红色的星辰浮现而出。

涌出无数的蛮荒气息，流遍江若尘全身。

一声嘶天裂地之音，他陡然化作了一尊千丈巨人。

手握一把雕刻着九颗金色星辰的古老战锤。

迎着零狠狠捶下去。

“人族叛徒，当诛！”

轰——

这是江若尘将古神之体发挥出最大一击之时。

爆发出的无穷之威，一度令人有种直面皇境后期的恐怖错觉。

零，残破的披风剧烈抖动。

深渊污浊环绕的遮天身躯，微微一震。

他扬起了剑，语调中流露出了一丝吃惊。

“三星古神！”

铿锵——

战锤与巨剑碰撞，爆发出夺世的光辉，将黑暗的宇宙映照着一片光亮。

“可惜，太晚了。”

零发出了一声古老的叹息。

环绕周身的污浊，陡然附着在剑上。

霎时间，此剑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黑芒。

江若尘千丈之躯，顿觉星河压来，踉跄倒退。

古神之血，自肌肤中迸溅而出，血染长空。

鱼忘机尖叫道：“主人，不要和他硬拼。”

“他在借用天弃深渊的力量。”

“他在作弊！”

说话间。

江若尘再度被压得节节败退，鲜血狂撒。

零漠然道：“臣服天弃深渊，可活。”

“为了一群无用的生灵，死！”

江若尘高举着战锤，如同握着一支火把，满是鲜血的脸上写满了决然。

“你口中的无用生灵。”

“有养育我长大的掌门师兄。”

“有待我如亲人的师姐。”

“有传我道法的二师兄。”

“有伴我百年的九位绝巅女子。”

“还有我的人族，还有曾被你们迫害了百万年，如圈养牲畜般的万族生灵！”

“为了他们，死又有何不可？”

他怒吼着。

带着满腔的不甘，反手取出了一顶发冠。

来自天子衣冠冢的发冠。

正是上面的几滴血，重新激活了天子剑。

戴在身上会发生什么，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也许是顷刻寂灭。

但，他没有选择了。

一把将发冠拍在了巨大的头顶上。

顿时。

一股浩浩荡荡的天地威严，自发冠中汹涌而出。

仿佛，它拥有着古老天地的意志。

象征着无上的苍天。

深渊里。

渊主发出了吃惊的恐惧颤音。

“旧天地的天子！”

“他没死？”

“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

江若尘则有种掌握了天地，俯瞰芸芸众生的缥缈感。

压在头顶的巨剑，在此刻显得轻飘飘的。

江若尘握紧石锤，狠狠砸飞巨剑，继而重锤在零的身上。

噗——

零一身环绕的深渊污浊，尽数被拍碎。

展露出了零的真容！

那是一个中年人。

似曾相识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