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还说,说,不死也要弄残,送到窑子里。”
“是吗?”
元歌低头看着她,媛儿立刻低下头:
“我……奴婢说的千真万确,万不敢欺瞒于您。”
“你身上这些衣物是哪儿拿的?”
青青和她说过,媛儿穿她的衣服,戴她的首饰,是夫人默许的,可眼下她身上的凌烟纱并不是将军府管用的料子。
“奴,奴婢……是夫人让奴婢穿的,说这衣服没人要便送给了奴婢。”
“是吗?”
“是,是的。”
正当她觉得此事结束时,元歌又开口问道:
“那人,便是用这些首饰衣服收买你的吗?”
媛儿惊慌中抬头看着元歌:
“你……你怎么知道?”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捂着嘴巴,随后又放下手:
“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何人!”
元歌见她还在否认,出声警告道:
“若是还想活着,做好你的分内事,不该做的事情不要管,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看的不要看。若是想早点去见你那未见过面的娘,我会如你所愿。”
媛儿抬头正对上元歌的眼睛,一种被贯穿心灵深处的惶恐随之而来,但她不能慌,那人说过,若是被刁难,只要把事往夫人身上引便是。
媛儿抬头看着元歌:
“奴婢虽是仆,但也是夫人的人,公子说这些前是否过问过夫人的意思?”
元歌一手掐上她的脖子:
“试图激怒我,制造我和夫人的矛盾,好让它有机会出去散布传言?知道上一个激怒我的人如何了?嗯?”
媛儿被突如其来的大手掐的脸色通红,喘不过气,只得拍打着元歌的胳膊。
元歌将她一把甩在草堆上。
“若是你还能活着,去告诉它,不过两日,它不来见我,我便会去找它。”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刚听到门外焦灼的脚步声,看来她爹那里出事了。
长生见元歌出来,连忙上前说了两句,俩人快步离开。
元丰躺在床上赤裸着上身,身上插满了金针,和清远聊着天。
俩人比较投缘,聊了许多,从边关聊到京城,从佛法聊到兵法,清远觉得元将军比他想象中还要和善亲厚。
可正俩人正聊的开心,阮氏一把推开了门:
“哼,你还有闲情雅致光着身子和和尚眉来眼去?我丫鬟呢?你把她藏哪里了?还给我。”
……
元歌没想到,她只是出去了片刻,他爹的屋子像被洗劫一般。
瓷瓶碎了一地,元丰嘴角带着血渍,赤裸着上半身晕倒在床上。
清远站在一旁紧闭着眼睛,被一女人指着鼻尖着骂。
元歌拉起阮氏的胳膊,将她推出门外。
正要上前查看元丰,清远已快他一步走上前,再次提气施针,额头上的汗一点点沁出来。
这阮氏,看来是该好好打一顿了!
可现下更为要紧的是元丰的身体,不知以前喂他喝的血还有没有用?
一阵寒意从清远背后袭来,元戈波动的情绪让他连忙开口:
“元大将军急火攻心,切勿担心。”
“多谢。”
元歌转身出了内室,站在厅内等候。
一刻钟后,清远脸色惨白的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元小施主,元将军好了,你若是担心,可去看看。贫僧先告辞。”
“多谢,后门口马车候着,长生会带你去。”
“有劳了,贫僧,贫僧此次回去,会闭关,小施主切莫,莫要来。”
清远连讲话都费劲,说完佝偻着身躯,被长生扶着往后门口去。
元歌见清远这般虚弱无力的模样,心中隐隐作痛,人是他请来的,在将军竟然出这样的事?
转身去内室见元丰脸色红润,仍旧昏迷,以防万一,咬破手指,往他口中滴了几滴血。
伸手拂过,伤口愈合,眼中金芒闪现,转身走了出去。
门口的小厮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到阮氏说的那些脏话,元歌只觉得全身血液倒灌,手脚冰凉。
还没听完,已朝着佛堂走去,将阮氏的佛堂砸了个碎,抓起元晚廷的牌位重重的摔在地上。
阮氏哭天抢地的跪在地上抱起元晚廷的牌位,垂手顿足,哭的悲痛。
元歌一把抓起她的衣领,出口说道:
“你天天礼佛,礼的是哪门子的佛?佛渡众生,却唯独渡不了你。你今日种下的因,往后也会对应何种果。你日思夜想的儿子好不容易才出现,却被你弄的遍体鳞伤。
你不是想你儿子吗?嗯?今日来的和尚便是。他为了他的父亲,耗费修为,上山闭关,何时再出山门已是未知。若是他这次再出意外,你这辈子也到头了。
就算他好了,你也休想得到他的原谅。”
元歌说完松开衣领,将阮氏甩了出去,看着这人怒火中烧,快速离开。
阮氏在元歌走后,大哭大喊着抱着头,跪在地上朝着牌位的碎片磕头,额头红了一大片有血迹渗出来也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