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瞧见那胡麻子充满戏虐的眼神，虞半生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就被一股无名怒火点燃起来。

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屈辱，好友大牛被胡麻子殴打致死时那无助的眼神，此刻历历在目。

虞半生红着眼睛，举起柴刀怒吼着向着胡麻子冲去，不求杀人，只求伤他。

胡麻子一惊，本来他算定这小子不敢动手，只是吓唬吓唬眼前这小子，让他认清自己现状，以后能老实点交保护费，可没想到这兔子急了也咬人。

胡麻子虽惊，但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厮混街头，虽没有学过什么武功招式，但也练就一身打架的功夫。

只见他临危不乱，左右摇摆的避开了虞半生胡乱劈砍而来的柴刀，找了个时机一把夺过柴刀，顺手将虞半生踹倒在地。

见虞半生摔倒在地，近旁的那些怒急的小喽啰冲了上来对虞半生一顿拳打脚踢，虞半生只能护着头，弓着身，咬着牙，任由那些泼皮们踢打着。

打着打着，虞半生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待到虞半生醒来时，早已是傍晚时分，周围围满了路人，其中有人不时的发出啧啧的惋惜声。而那胡麻子一伙人早已离去。

对于这些冷漠的围观人，虞半生并没有理睬，只是冷着脸打算站起走人，可刚动一下就感觉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般，到处都是疼，掀开破麻衣，只见全身上下不是这青一块就是那紫一片，不知有没有伤到肺腑。

虞半生低声骂了句“狗日的”，就咬着牙站了起来，向着城外一步一步的挪去，周围的人见无热闹可看慢慢的就散开了，当虞半生路过张大娘的包子摊时，被张大娘给叫住了，只见她道。

“瓜伢嘞，这是何苦啊。”

虞半生咧着牙，强挤着给张大娘露了个笑容，或是牵扯到了伤口，虞半生的笑显得有些怪异。

张大娘早年丧夫，育有一女，一直都是靠她每天做包子挣些钱养活母女，日子虽苦，也能对付的过去。

张大娘每天都在距离城门三十三处摆摊，所以人送外号丈三娘，虽然她日子过得也很苦，但对于虞半生这些小乞丐们却很同情，每次像虞半生这些小乞丐们傍晚路过时，都会将今天没有卖完的包子包给虞半生这些小乞丐们，久而久之，每当路过包子摊时，虞半生都会对大娘笑。

张大娘见虞半生满身的伤，顿时明了过来，眼泪顿时涌了出来，破口大骂道。

“这些天杀的缺**的东西，简直就是畜生啊，看把这孩子打的，作孽啊……”

张大娘骂了一阵停了下来，一边抹着泪，一边转身将笼里还没卖完的包子全都包了起来递给了虞半生，叮嘱道。

“伢嘞，好汉不吃眼前亏，明天莫要来这县城了，那帮畜生简直就不是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今天他们看你晕了过去，怕闹出了人命，所以才没有继续动手，不过放出了话，以后要是你在不老实交保护费就把你沉海了，听大娘一声劝啊，明天莫要来了，弄不好小命可就给丢了，听大娘劝，明天莫来了。”

虞半生点了点头，再次挤了一个笑，像大娘道了声谢后，转身继续挪着脚像城外走去。

张大娘并没有看见，虞半生转身后，那倔强而又不甘的眼神。

半生忘不了被任人宰割的命运，阿牛临死前无助而又绝望的眼神等等。

一团火焰开始在他心中燃烧，那是不甘，愤怒，仇恨，怨念交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