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再次被打开,容璟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将苏薏手中的玉佩压在枕下,无声无息的躺在了她身侧。
躺的笔直笔直的,似是做好了被予取予求的准备。
二人躺在一起,心跳如擂鼓,却都跟条咸鱼一样装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跳声才渐渐平息,帷幔内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第二日一早,容璟拿着之前在苏薏发簪上捻下来的小米珠,轻声呢喃着,“她什么都没做?一整夜,她心跳那么厉害,为何什么都不做?”
北风敲门进来,容璟抬头问道,“北霜那边可有消息了?”
北风摇头,“先前将几位公子的消息传了过去,北霜还未回信。”
“不等了,明儿就叫母妃去武安侯府提亲。”
容璟起身,将小米珠揣入怀中,还是得早些成亲,那个丫头馋他都馋成那样子了,连那种话本子都拿给他看,又是明示又是暗示的,没得为了旁的人,让自家人馋着的道理。
容璟出了书房,冲了个冷水澡,才顶着乌青的眼圈儿去上朝了。
下了朝就去了军营,他从抽屉中拿出那张白毛红顶的鸽子图,丢在了废纸篓中,让他找了那么多年的飞鸽传书女子,管她是谁呢?
找到了如何?
找不到又如何?
他现在就只想背信弃义,只想言而无信,只想违信背约,只想赶紧娶了苏薏!
苏蘅进帐禀报军务,好巧不巧的拿着的折子掉了一本,这一弯腰去捡,却将废纸篓中的那张鸽子图纸,一同捡了起来。
苏蘅看着那张图皱紧了眉头,那不是他妹妹六年前,去送信有去无回的那只鸽子吗?
“这只鸽子王爷从何处见的?”苏蘅疑惑。
“都是过去的事了。”容璟摆摆手一副不愿再提的模样。
苏蘅将折子递了过去,犹豫一瞬才道,“这张图纸王爷若是不要了,可否给下官?”
容璟听出了不对劲,冷峻的眉峰蹙起,抬头望着苏蘅。
苏蘅解释道,“舍妹六年前也养了一只一样的鸽子,下官拿回去给她看看,王爷可是见过这只鸽子?”
容璟一拍桌案猛地站了起身,震惊的望着苏蘅,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苏六姑娘养过一只这样的鸽子?”
苏蘅看着容璟那一副患得患失、又惊又喜、又似是做梦的模样,缓缓点头道,“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容璟声音渐渐变得沙哑,“素闻苏六姑娘自小在京外长大,可是在北境长大?”
“是!薏儿自小在我外祖家长大。”
容璟双手背后,微微颤抖着,即将揭开面纱,他却越发的小心翼翼,“苏校尉的外祖家是?”
苏蘅收回目光,拱手道,“下官外祖家身份敏感,恕下官不能直言相告。”
够了!他无需知道苏薏外祖家姓甚名谁,只要知道眼下的这些就够了。
原来是她,自始至终都是她!
容璟快步往外走,他想见她,想问问她当年他答应要娶她,问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何她不回信?
害得他找了这么久,找的这么心焦,她今年都十六了,若是她早回信,在她及笄前自己就上门提亲了,等她及笄就成亲,现在孩子都会跑了。
苏蘅伸手拉住了他,“王爷,这些公文都是急需处理的。”
“本王还有事。”容璟一把挥开了他。
苏蘅站稳了才道,“舍妹晚上要去看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