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虽然性格很狂,但在彦淮的影响下,对这种自以为是的挑衅一律当放屁,他只是对对方话里话外彦淮要退役的说法很不喜,正要怼回去,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身后彦淮难得的一句回应:“拿结果说话。”
杨墨一边单纯地想着这只是彦淮对他的信任,一边又对彦淮的默认不可遏制地有些不舒服。
直到刚才比赛结束,那手心里的礼盒仿佛越来越沉,杨墨才反应过来,好像是真的……
彦淮身体略微站直了些,他看进那双飘忽无措的眼睛,大概明白了问题所在,也觉得有必要纠正杨墨的想法,他所说的结果并不指比赛的输赢。
“事件的结果并不代表视线的结果,在我看来,输赢荣辱无法用赌注来作决定,我要的结果,是赛场上的生死,比如,你活着。”
“那代表什么?”
“你刚下赛场时对我说的话是什么?”
“……我赢了?”
彦淮笑了笑,杨墨看着晃了神,焦躁的心一下子放松落回原地。
“小墨,你记住,赛场上的赌注不是输赢,而是你的生死,你活着,你就赢了。”
杨墨回想起在赛道上的畅快淋漓,每一瞬间的生死置之度外,那才是赌注的正反方。
“那你……会退役吗?”
“会,”彦淮回答得毫不犹豫,“已经有人能证明他活着就能赢,那我就该把我活着的证明也一并交给他,以后你也一样。”
杨墨抿了抿唇,他觉得彦淮说的仿佛他们像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个体,只是做着延续下来的本职工作一样。
他们明明是有关系的,师徒、兄弟,在庞大一点,他们也是赛道上的战友,他还想让彦淮陪着他,看他再多拿几个冠军,然后像刚才那样,他赢了,他对他笑……
可是,杨墨看着戴上头盔干脆利落地离开的那道身影,为什么感觉,没机会了?
比赛场地离彦淮郊区的房子很远,大概要四个小时车程,他行驶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就又多拖了半个小时,快到时,天已经黑了。
摩托车灯前照,外套里兜着的风,隐隐地,能看到房子的影子。
“宿……宿主……我是,嗞——系统……请求绑……定,嗞——警告!警告!危,嗞——险……离开……”
一阵仿佛电子老化的播报音炸响在彦淮的脑袋里,差点让他扶不稳摩托车头栽进路边的沟去。
彦淮烦躁地伸手砸了下头盔,放慢速度停在了路边,他以为是哪个小兔崽子在他的头盔里弄了恶作剧,可刚摘下头盔还不等他细看,右侧方就袭来了一股腥臭味,摩托车灯也在瞬间被黑暗吞没。
彦淮只来得及瞥见一个黑影扑过来,手里便下意识地甩着头盔去挡,却连人带车地被那个腥臭的黑影扑在了路边,左腿被压在摩托车底下动弹不得,头盔被弹飞,挣扎的手在碰到那黑影时是毛发的触感。
意外发生的时间快到彦淮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他最后的印象只是看见了一双通红的野兽的眼睛,然后就感觉一侧的肩膀被利齿咬穿,左腿被黑影拖拽的动作生生从摩托车底下拔了出来。
而它,似乎又拖行了很长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