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议事殿上……
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懒散的靠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玄黑色长袍,长袍的袖口处用银线绣的暗纹纹饰精美,一头长长的头发用乌木挽起,仿佛一个贵公子。
青鸟带着曾经阴蚀的旧部匆匆而来,他手上拿着一卷锦帛,他的前脚刚迈进殿内,目光触及殿内王座上的人影,内心猛的一惊,进退两难。
季礼不是去了风鸣谷吗?怎么会在这里。
青鸟下意识将手中的锦帛往背后藏去,可是王座上的人已经先一步将锦帛抢了过来。
“渊主……”
季礼看着自己手里锦帛,稍微直起身,轻笑道:“你们还知道本座是你们的渊主。”
青鸟一怔,不敢再次应话。
其他殿内的众魔族也是面面相觑,青鸟不是说季礼抛弃魔渊了吗?连石洞内的竹屋都搬走了,如今季礼怎么又回来了。
季礼抬眸看了青鸟一眼,然后缓缓打开了刚刚抢过来的锦帛,继续道:“本座倒是不知道青鸟统领不仅剑舞得好,这字也写的不错……”
“投降书?呵,你们还真是硬气,人家还没打到家门口,投降书都准备好了。”
青鸟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季礼会回来,季礼突然起身,瞬息之间来到青鸟面前,捏住了他的下颌,将他慢慢提起,扔了出去。
“青鸟统领。”
“青鸟统领。”
修为威压之下,殿内众人无法动弹,季礼抬手一挥,青鸟又被一股看不见的力创飞到殿外。
“魔渊,不留叛徒。”
季礼扯了扯长袍裙摆,这件衣服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长。
青鸟托着伤体,从殿外爬了进来,跪在殿内,即便他口吐鲜血,也在表述着自己对魔渊的忠心。
“渊主,青鸟统领所作所为事出有因,如今魔渊实力尚弱,实在不宜与他们硬拼。”
一些同青鸟共事已久的同僚似乎看不下去,纷纷跪下来为他求情。
季礼蓦然抬眼,她当然相信青鸟的忠心,只是可惜真忠心不是对她的。
既然真忠心又不是对她的,她留着青鸟又有何用?
“不宜硬拼?”
季礼闻言哈哈大笑,先前一个个噬战成性,现在竟然不战?
到底是真不战还是假不战?还是说,阴蚀不让他们战。
若是阴蚀不让他们战,那可就太可惜了。
季礼扫了一下现场,心中冷哼,说起来这个阴蚀倒也狠得下心,就这么放弃了青鸟这么个忠心的属下。
“渊主……”
“渊主……”
季礼看着周边一声声的求情,不由冷笑出声,“既如此,若明日众仙门世家围攻魔渊,诸位是降还是战?”
往日一直秉持囤积兵力,主战的激进分子青鸟都主降,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主战?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季礼觉得不是,她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蚀在搞鬼。
一时间大家均默不作声……
季礼扫了一眼座下的人,并不在意他们的沉默,她坐在高位上静静的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原本魔渊内外来居民已经被裴衍之转移到了百兽城,眼下魔渊剩余的人基本都是阴蚀的旧部,她倒要看看,阴蚀究竟把控了多少人心。
季礼观察着他们神情,不由觉得好笑,她还以为有多少个人听阴蚀的话,没想到就一个青鸟。
其他人,都在等!
至于等什么,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等阴蚀。
季礼笑了笑,既然阴蚀,在此,那她就逼他出来。
“看来大家都主降,既然主降,那明日便把魔渊大门打开,双手献上如何?”
季礼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只要他们应下,明天就开门献地一般。
“季礼。”
一团黑雾从殿外飘进来,慢慢凝成一个人影。
季礼慢慢直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殿外有风袭来,卷起他的衣袍,她俯视着台阶下的众人。
“季礼……”
季礼摇摇头,露出一点笑意,“阴蚀,你终于愿意出来了。”
阴蚀目光冷峻,站在青鸟旁边,周身的浊气浓郁得不像话。投降示弱都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在季礼在风鸣谷被诛杀后,魔渊适当示弱,争取一些时间囤积兵力,现如今的魔渊太弱了……
可现在季礼并没有出现的风鸣谷,他的计划被破坏了。
如果季礼不出现在风鸣谷,那那些仙门百家肯定会调转兵力朝魔渊攻来。
魔尊阴蚀恶狠狠看着季礼咬牙切齿说道:“季礼,你辜负了本尊的好意,还坏了本尊的好事。”
他看在季礼帮他取出【血珠】的份上让她死在风鸣谷,可惜季礼不领情。
既然不领情,那就只能让她死在这儿了。
一道黑刃飞掠而起,带着凌厉的杀意直逼椅子上的季礼。
季礼微微一笑,已经消失不见。那道黑刃轻易劈开了王座,直接将议事殿打了个对穿。
瞬间烟尘四散,屋顶摇晃……
魔渊与其他仙门宗派不同,向来以强为尊,如今季礼与阴蚀大打出手,他们倒是喜闻乐见,谁赢,谁就是魔渊的主人。
在青鸟跟他们说季礼抛弃魔渊时,他们不气愤是假的,可当青鸟说他们曾经魔尊阴蚀回来后,他们又觉得季礼是否真的抛弃魔渊都无所谓了。
他们只需要一个强者来领导魔渊,现在看见季礼的态度,还有阴蚀,他们心里哪里还不明白。这不过是阴蚀想继续掌管魔渊用的计策。
不过魔渊向来强者为尊,谁想当魔渊之主,打一架就是了,呵,也就只有青鸟拎不清……
魔族将青鸟往旁一扔,并未替他疗伤。
阴蚀动手的那一瞬间,殿内的魔族早已自觉撤出……
烟尘消散,季礼又站在高阶之上,她右手持刀,十分惋惜的看着被劈成好几块的王座。
魔尊阴蚀见季礼躲过,立马双手凝力,直奔季礼。澎湃的浊气凝成一股直袭季礼,季礼扬刀一斩,刀气与浊气相撞,在空中猛然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