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胥有意识的时候,就感觉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一直盯着她。
她皱起眉,想要睁开眼,可眼皮沉重,似有千斤。
片刻后,一只温凉的手落在了她眉心,力道轻柔地抚平她眉心皱痕。
有模糊的交谈声响起。
“帝君,乐胥昏迷不醒,我是她的未婚夫,此事不必继续劳烦帝君,不妨让我带她回去,好生照顾吧。”这声音离她很近,似乎是方才那只手的主人。
冷淡的男音不急不缓,漠然说:“你照顾她?你知道如何唤醒她?还是说,你不放心本君救人的本事?”
气氛忽然紧绷,乐胥能清楚感觉到那道一直追随的目光更强烈了些,似乎是染上了一层不太好的情绪。
央措当然没有这个意思, 他看了看一脸无所谓,就差表明爱留不留的东华,又看了看昏迷不醒唇色苍白的乐胥,心下举棋不定。
最终,他咬紧牙关,郑重行礼:“央措无能,对乐胥此番昏迷毫无办法,还请帝君费心,唤醒乐胥。”
“去吧。”白发帝君看也没看他一眼,眸色冷淡,姿态端的是漠不关心,让央措更加担心未婚妻在太晨宫的待遇。
但是没办法,乐胥莫名昏迷,他在军中又有要务,只能赶回去,将乐胥留在太晨宫。
除开帝君冷冰冰的态度,在乐胥的安危这方面他是不担心的。
此刻的央措压根不会想到,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帝君会对他的未婚妻有些别样的情愫,以至于自导自演了这场戏码。
没错,这只是一场戏罢了。
石头帝君不知道自己心中做何感觉,只是想这样做,就做了。
央措一走,乐胥就感觉眼皮上的重量消失了。
在试着掀开一条缝没有感受到那股阻力后,她立即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清冷单调的房间布置,仙气飘渺,但没几分人情味儿,可比较起来,她床前这个人才显得更不近人情。
“帝君?”乐胥懵懵然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东华斜着眼睛看她一眼,十分高冷地解释道:“你受伤了,伤的很重,本君勉为其难收留你一段时间,顺便给你治伤。”
乐胥摸摸自己胸口,那里——
别误会,那里是被蛇妖所伤的地方。
手刚放上去,一股剧烈的疼痛立即传来。
“嘶……”
还是没好,她是神女之体,加上东华帝君救治,若是伤势不严重,伤口早就愈合了。
但如今,她伤口还是和一开始一样痛,那证明帝君所言非虚。
她真的伤的很重啊。
“多谢帝君。”乐胥眼眶一红,无力又沮丧地坐在床上,雪白的里衣被血痕沾污。
“哭什么?”东华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不明白这点小伤,也没有特别痛,怎么就让乐胥红了眼。
可他所谓的不痛,是在他看来的。
他可是东华帝君,是当年的天地共主,曾率领部下南征北战数万年,受过的伤不计其数,法力更是高深莫测,而乐胥不过是神女修为,哪里能和他感知疼痛的能力相提并论?
对他而言的小痛,不痛,于乐胥来说,就是恼人的折磨。
他嘴上凶巴巴,眼神却不凶,只是乐胥被疼痛感折磨,根本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并不是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