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淮盯着凌羽,道:“我就不该让你来住静轮宫。今儿起给我回宫去,再不许你出来了。”
凌羽叫道:“为什么啊?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宫啊?”
这时他那只金黄毛皮的小鹿跑了回来,裴明淮看了那小鹿一眼,又看了一眼凌羽腰上插着的那支紫玉短笛,笑道:“不愧是执九节杖的人,玩这一套,还真没人比得上你。”
凌羽问道:“你什么意思?”
裴明淮笑道:“你问我?当年张角兄弟不就是以符水巫咒替人治病,广纳教众么?你太平道的事儿,还要我给你讲么?”
凌羽望着裴明淮,半日道:“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又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不做这样事便是了。我不回宫,宫里难熬得很,这里有人陪我玩。”
裴明淮问道:“谁陪你玩?”
凌羽道:“就是住这附近的人啊,有好多呢。我这几日都跟他们一起玩儿,这周围我都逛遍了!以前我在这京城住了也有十年吧,从没来过这些地方。”
裴明淮道:“你不能跟别的孩子一起玩。跟我回宫去。”
凌羽听裴明淮语气,知道他不是随口说说,退了两步,已委屈得鼻子都红了,道:“我为什么不能跟别人一起玩啊?是不是因为皇上他封了我那什么官职?我本来就不稀罕,你叫皇上他收回去啊!”
“收回?爵都赐了,你当皇上的旨意是儿戏么?”裴明淮怒道。见凌羽返身便跑,一把把他拦腰抱起,道,“跟我回宫,以后再不许出来了!还有你的小鹿……”
凌羽一听,对着那小鹿叫道:“小黄快跑!他们要把你杀啦!”
“谁要杀你的小黄,这么点儿大,烤了都还不够吃一顿!”裴明淮道,“也带回宫去,什么神不神鹿的!”
凌羽此时哪里有反抗之能,对着他又踢又打,吴震在旁边看着想笑,又不好笑出声。凌羽见裴明淮抱了他向外便走,也急了,一口对着裴明淮就咬了下去,这一咬咬得不轻,裴明淮的脖子都被他咬出了血。裴明淮怒道:“你!”扬手要打,吴震见势不妙,忙把凌羽自裴明淮手里抢了过来,笑道:“好好说话不成么,欺负人家干什么!”
凌羽已眼圈都红了,嚷着道:“我做错了什么啊?我见着好多人来这里跪拜求祷,想让家里人病快好,看了一看是有药可以治的,就给他们了。只是那药要炼制,也挺麻烦的,我每日里也只能炼出一些来。我的小黄可聪明了,我忙着炼丹,教它衔着出去,一教就会,这又有什么了!本来么,这该是你们朝廷的事,你们自己不做,我替人治病,你倒还骂起我来了!”
吴震看他要哭,忙哄道:“是是是,都是我们的不是。你别哭啊,你看,明淮本来是特意来给你赔罪的,那天不是没空带你玩去吗?今天就是想来带你去的。”
凌羽把嘴一扁,道:“我不去!谁稀罕!这里有好多人跟我一起玩,我才不稀罕呢!”把脸埋在吴震肩头,道,“吴大哥,我不理他了!”
吴震叹了口气,把凌羽放在地上,对裴明淮道:“有话好好说,凶他干什么。他这也不是好心么?别小题大作了。”
裴明淮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道:“凌羽,来,跟我过来。”
凌羽往后一退,道:“我不回宫!”
“不是回宫,你跟我过来。”裴明淮拉了凌羽,一直走到静轮天宫的灵台下面。那静轮宫中最要紧的建筑便是一处高达十数丈的灵台,望之直达霄延,修了一座台阁在上面。凌羽想挣脱裴明淮的手却挣不脱,噘着嘴只得跟了过去。裴明淮问道:“凌羽,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静轮宫的?”
凌羽把嘴一撇,道:“你究竟是想考我,还是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自古以来,这样的灵台都是与仙人相接之处,帝王多有替自己修建这样子地方的,说到底还不是想得长生之术嘛!”
裴明淮道:“当年我师傅请先帝修建静轮天宫,景穆太子却笃信佛理,不以为然,对先帝言:以无成之期,说以不然之事。先帝其实心里大约也知道,甚么与天神相接,功役万计,终归虚妄,虽知其无成,但也不太好驳师傅和崔浩的面子,便也让修了下去。只是后来崔浩满门被诛,这静轮宫也立即被拆了。”
凌羽叫道:“拆了?那这是什么?”
“我感念师恩,后来求皇上重建了,但也只是聊表心意罢了。”裴明淮道,“否则又怎只得十数丈之高?”
凌羽恍然,叫道:“难怪了,我就说嘛,既为灵台,好歹也得修得四五十丈高才成,怎么才这么点儿高!原来是偷工减料了!”
裴明淮瞪了他一眼,凌羽道:“本来就是,既然重修,就好好修嘛!要不,我跟陛下说去,再修高些儿?”
“……凌羽,你应该很明白我的意思。”裴明淮缓缓地道,“我生气,是因为你不知避嫌。皇上已经清清楚楚地对你说了,不愿给你静轮宫,不愿封你天师,就是不愿让你被人利用。你容貌永如少年,又是太平道正统传人,黄巾起事离如今也不过两三百年,太平道的九节杖还没被人忘记。你别以为人家对你笑眯眯的便是好了,心里转着什么样的念头,你又怎会知道?即便是如今,也一样的有妖人自诩受天命,以此鼓动百姓谋乱,向来都是有用得很的,这几年出了好几起,就没断过。”
凌羽看着他,笑道:“明淮哥哥,你不会真这么想我吧?阿羽要这天下来有何用?能吃么?”
吴震在旁听着,实在好笑,略想上一想,却又笑不出来了。裴明淮道:“于你或者无用,但于他人有用。我既不愿你被旁人所用,也不愿有朝一日你因此身受其害。你既说你认识我老师,那你自然也知道,我老师沈太傅精通谶讳之术?”
凌羽点了点头,道:“不错,渊博得很,就不知道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学到。”
“崔浩跟我老师一样,虽为大儒,亦精通阴阳谶讳,也因此得君主宠信,言听计从。”裴明淮道,“可后来君主已不须用图谶以纬国,所以像崔浩这样的人,也是无用的了,不仅是崔浩五族,连同跟崔浩一同修史的那些人,都一起全杀了。那时崔浩年已近古稀,被押送城南行刑……”
吴震打断他道:“明淮,别说了。”
裴明淮伸手抚凌羽的头,道:“我是为你好,凌羽。是我骗了你内丹,皇上不还,我是真没法子。是我让你无自保之能,害你上回遇险,我是真自责得很。我就怕有一日,我会救不了你,保不住你,那岂不都是我的过失?”
凌羽仍对着他看,半日,笑着道:“我没怪过你,真的,明淮哥哥,我不骗你。”
“我知道。”裴明淮道,“越是如此,我便越不能释怀。”
凌羽笑道:“你别杞人忧天了。皇上心里明镜似的,再不会为这些个事来杀我,你放心好啦。”
吴震在旁道:“皇上虽不会为这个杀你,但旁人会把你当成可用的物事,把你给卷进来。一旦进来了,你就脱身不得,很多事情都不会再由你自主!”
凌羽低头半日,道:“我知道了,今后我自会留心。可是,我为什么不能跟别的孩子一起玩儿?我……你们都到过我家的,我自小就在那地方,从没人跟我玩的。”
吴震奇道:“你那没有别的小孩吗?”
“有。”凌羽一笑,道,“可我不太一样,别人也不能跟我玩的。我从小就孤单得很,老是盼着有人陪我。”
裴明淮叹了口气,道:“凌羽,那日我在宫门口遇见你,你说了一句话。斛律莫烈说见到你喜欢得很,你却说不是人人都如此,而且你说这话的时候很是不开心。告诉我,为什么?”
凌羽一怔,说了一个字:“我……”却不说下去了。裴明淮道:“我替你说罢。宫里有人见到你害怕,是不是?”
凌羽低了头不语,裴明淮道:“不是人人都能懂得你练的那功夫的玄妙,说也说不明白的,只会当你是妖邪,自然是怕的了。你跟别的孩子一起玩,如今是开开心心的没错,可往后呢?他们若是怕你了,你更会难过。”
“我也未必能在这里呆多久。”凌羽低头道,“过上一年半载的,我兴许就不在了,他们也见不到我了,也永远都不会知道,更不会怕我。我就是想跟常人一样,哪怕是就一段日子也好。”
裴明淮本想说“你跟别人本就不一样”,可见到凌羽神情凄然,话到了口边又咽回去了,实在是说不出口。怔了半日,笑道:“好,那我不管你了,反正你这脾气,静轮宫也住不了多久的。不过今儿我是特来带你去玩的,你到底要不要去?不去我就走了。”
凌羽一听,忙道:“要去,要去!”又唤了个小道童过来,笑道,“你替我去告诉他们,今儿我有事,跟他们玩不了啦。让他们多去采些我说的药。啊,你去取几篮果子,叫他们拿去吃。那果子稀罕,大家准喜欢的。”
小道童听了去了,吴震先前便见着这静轮宫到处堆满了送来的东西,岂止是点心果品,真是什么都有。便笑道:“你这里都能开家店铺了。”
凌羽把嘴一撇,道:“什么金银绫罗都有送的,还一份份地写着礼单呢。我也懒怠看,不知道究竟是谁谁送的。”
吴震对裴明淮笑道:“怕是除了你,谁都送东西来了。”
“新贵得宠,皇上跟前的红人,谁敢不来凑个趣儿。”裴明淮也笑,道,“只是你若要吃东西,也小心点儿,看看有没有毒。”
凌羽道:“放心吧,毒不死我的。我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分给人去啊?是不是也不能?也会犯着你们什么忌讳了?”忽又笑道,“啊,有个玩物不知道是谁送的,我倒还喜欢得很,给你们看看!”
裴明淮和吴震只见他抱了老大一只燕子风筝出来,吴震笑道:“这是谁送的?倒是个心思巧的人。”又见那风筝是丝绢做的,不论是翅膀上的花纹还是鸟头都绘得精致之极。凌羽得意洋洋地道:“好不好看?我正准备等起风了去放呢。”
吴震对裴明淮笑道:“猜猜,是谁的礼?”
“还用猜么?”裴明淮笑道,“看这笔触用色,定是太子那里的蒋少游,确是个伶透人。看看这么多礼,凌羽偏就只看中了这一样。礼不在贵重,只在合心意。”
凌羽把风筝放了下来,又笑道:“明淮哥哥,今儿你带我去哪儿玩?坐船么?”
“你要坐船自然也成,只是今儿不热闹了。五月初五有龙舟,只是我不知道那时还在不在京城,若不在,你跟着皇上去坐吧。”裴明淮道,“咱们先说今日,你想去哪?”
凌羽想了一想,笑道:“上次去鹿苑,我也没玩好。今儿你带我去吧?”
裴明淮笑道:“好。”问吴震道,“去不去?”
吴震道:“我忙得很,哪有空去,你们自去吧。”又见凌羽跳了起来,道,“等一等,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件事儿要人帮忙。快快快,你们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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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茹茹可敦”是什么意思?
云冈石窟第十八窟即昙曜五窟之一,一般推定主尊为太武帝造像,有一块发愿碑。因为云冈石窟为砂石岩,易于风化,所以这块碑的碑文能够辨清的非常有限,共12行,头两行是“大茹茹……可敦因……”
茹茹是柔然的别称,也称蠕蠕,还可以叫芮芮。可敦就是皇后。学术界的普遍看法,这是北魏的一位贵女很可能是公主嫁柔然可汗的时候,被特许在皇家洞窟中造像发愿。
但是,在北朝历史上,有记载与柔然通婚的只有两次。第一次,延和三年的西海公主,公元435年以前。第二次,已经是东魏时代,534年的兰陵公主。两个都对不上,前者太早,后者太晚。有学者以此碑刻为成熟的楷体而非魏碑为据推断这就是兰陵公主发愿碑,但仅凭字意推定,论据还是嫌薄弱了。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象,在孝文帝迁洛数十年后,云冈石窟的皇家石窟功能早已消失,成为普通人发愿的所在,这位公主出关的时候路过平城旧都,还特地跑去郑重其事地在昙曜五窟发愿?随着北魏迁都洛阳,云冈石窟这时候已经彻底没落了,昙曜五窟早就是一般人发愿的洞窟了。
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在延兴年期或是太和初年,柔然曾两次求亲,即献文帝太上皇时期和孝文帝初期冯太后摄政,这两次《魏书都写着“没成”。但是,这个时间段是云冈石窟修建的极盛期,公主在帝窟特许发愿,是最符合逻辑的。鉴于《魏书不载之事颇多,尤其是显祖即献文帝时期谜雾重重,也有不少“未尽”之事,所以有可能献文帝或者太和初期那一次是成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在史书上留下来《魏书惯例,如果有跟谋反相关的就会删删删连事带人一起删,或者更可能的是,资料到魏收那里的时候本来就是残缺版本。有一个驳斥该看法的论据是:那时候柔然被贬称为“蠕蠕”,而非“茹茹”,但文成帝《南巡碑出土,证实了那时候官方是可以叫“茹茹”的。毕竟文成帝亲娘是郁久闾氏柔然贵族,也不能自己贬自己吧,所以至少“大茹茹可敦”在这个时代如此称呼是没有问题的,不必要延后到534年。
《九宫夜谭的景风公主远嫁柔然的事其实也真算不上远,就是根据这块不知名皇女的发愿碑而来的。北魏皇族终归是从部落氏族制大跃进而来的,还保留着相当的母系遗风,女子地位比较高,一夫一妻制是相对普遍的。可以对比一下鲜卑公主景风、西河、庆云甚至清都长公主、北燕皇女冯昭仪与太子妃李音、皇后裴霂这种汉族高门出身的闺秀的处事风格,明显能看出不同。南朝和北朝的情歌风格完全不一样,景风吟的那首“南山自言高,只与北山齐。女儿自言好,故入郎君怀”就是北朝情歌,而南朝要委婉含蓄多了,可以比较一下南朝《碧玉歌:“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北魏是比较少有的女性地位较高的朝代,女性自我意识也比较强,尤其是前期。女子不得干政这种话,在北魏就不用拿出来说了,不符合时代背景。这种情形下,谈一心一意反而还算现实。有趣的是,在九宫系列里面,有这样爱情观的基本上都是代族勋贵,而像裴明淮这样典型的汉臣高门出来的反倒不是。对韩琼夜的想法最能说明问题,裴明淮对她有意思,但从没有过让她当正妻的想法,连清都长公主都对此颇有微辞,觉得你既喜欢就不必误她不是真喜欢的倒没什么。尉端正好相反,如果不能娶韩琼夜当正妻,那也不愿让她为妾。在北魏,真正着力打压女性地位的是孝文帝,这个说了想必大家不爱听,但确实是事实。关于孝文帝改革,是贯穿九宫第二、三部始终的,以后再谈。
另外,白楼、双阙,包括皇宫里的中天殿、金华堂、永安殿、安乐殿、九华堂、太华殿等,基本上都是按照平城宫的情况来安排的。但是鉴于对平城宫遗址复原的意见一直是不统一甚至歧义甚大的,东宫西宫都不好说各朝的具体方位,所以也没法说准确或者不准确了,只能尽量让其“合逻辑”一点。从平城外绕过的桑乾河水,如今是已经快干了,倒是宫城旁边的如浑水,大同市内现在都还叫“御河”。有些地名为了方便,没有完全遵照历史,比如平城事实上在太武帝时代就是“万年尹”了,为了省事,九宫里平城就一直叫平城没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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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谦之和静轮天宫
太武灭佛事件,在《九宫夜谭里面反反复复追溯,也讨论了很多次。跟太武灭佛脱不了干系的,一个是崔浩,一个就是寇谦之。《九宫夜谭里面凡提到崔浩和寇谦之,基本上各种细节是遵照历史的除了苏连是虚构的人物,裴明淮是寇谦之的弟子是编的……,包括太武帝为什么要灭佛、为什么要以道教为国教、为什么要杀崔浩都有很详细的讨论,不再赘述。这里主要谈一谈静轮天宫。
到底静轮天宫是个什么样的建筑,现在已很难考证。静轮宫是寇谦之对天师教进行改革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天师教一度成为北魏国教的标志,先不讨论“静轮天宫”这个名字的出典,仅讨论建筑制式。
现存的仅余郦道元《水经注对静轮宫的记述:“台榭高广,超出云间,欲令上延霄客,下绝嚣浮。”看起来,静轮宫可能是一个类似汉式高台的建筑,如汉武帝的“柏梁台”,如果我们认可郦道元的推测“抑亦柏梁之流”的话。为的嘛,还是登高以求通天,这一点在《九宫夜谭之《九宫变里面,裴明淮跟凌羽的对话里面交代得很清楚,这里不多说了。可能是个木结构的高台,不好修,这一点可以从《魏书释老志里面看出来:“恭宗太武帝之子拓跋晃见谦之奏造静轮宫,必令其高不闻鸡鸣狗吠之声,欲上与天神交接,功役万计经年不成。乃言于世祖曰:‘人天道殊,卑高定分。今谦之欲要以无成之期,说以不然之事,财力费损,百姓疲劳,无乃不可乎?必如其言,未若因东山万仞之上,为功差易。’”
其实拓跋晃说得没错,太武帝也不是不明白,但是碍着寇谦之,还是一直在修。寇谦之死后,也就拆了。寇谦之本人身为当时的北地道教领袖,应该非常明白灭佛的后果,可能也是后悔了,毕竟这样的罪孽承担不起。从寇谦之在太武帝破凉国之时竭力阻其杀城中僧人,以及寇氏自身跟佛教的渊源看,寇谦之自己是不反对佛教的,彻底反对的是崔浩。
自寇谦之过世后,佛教日盛,天师道就光芒黯淡了。太和十五年,孝文帝下诏将大道坛静轮宫应该原本是大道坛里面的标志性建筑移出平城。孝文帝着力要限制发展的不止是道教,佛教也一样。迁都洛阳后,令洛阳城中只能有一寺。想修?离远些儿。
于是修了个少林寺。
顺便说一句,寇谦之早年与成公兴一同修道,朝成公兴学九曜算术。在《九宫夜谭里面,其实除了裴明淮,还有一个人是寇谦之的弟子,所精的就是算术。有没有人发现是谁了?提示:第一次出场在《修罗道。
而凌羽回宫后要到了静轮天宫等于大道坛,可以认为是北天师教的官方道场,实质上是得到了寇谦之当年的道教领袖的权力,离北魏御封天师只是一步之遥,京兆王说的都是事实。天师道和太平道本出同源,其纲领都有《太平经,而凌羽所持九节杖的含义在前传《御寇诀已经通过沈信之口解释过,在那个年代,是聚众起事的绝佳门路。黄巾起义实在是统治阶级的一场噩梦,多少年来此势不衰,魏晋南北朝抑制道教发展佛教一定程度上也有这个原因。裴明淮心知肚明,所以极力反对,只是碍于文帝态度暧昧,无可无不可,也只得作罢。《九宫变里面其实各股势力已经一一现身,《九宫变是九宫系列第一部 《九宫夜谭的最后一卷,也是一个序章。从这时候起,九宫系列正式从江湖边缘走向宫廷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