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 你听了之后先别激动。”秋露吞吞吐吐地。
许乘月心中一紧,“你直说就是。”
藏着掖着反而弄得人心里不安。
“婢子们也刚才听闻,这一回院试,果然查出来一位女扮男装的女郎, 想要蒙混过关。”夏荷眉头皱巴巴地拧成一团, 显然忧心不已。
“但此次院试会检查性别的消息不早就宣布了,怎么会有人铤而走险?而且已过去了不少时日, 为何在这个时候才传出来?”许乘月略一思索, 发觉不对劲。
“听人说,是那位娘子消息不灵通, 她只看了话本儿,觉得可行,所以动了心思。但她不知道这一次要解衣查验性别, 她进去之后慌了神,死活不肯解衣,被人发现了端倪,请来老媪一查,果然是位女郎,她就被捉了。”
“这事不光彩, 官府原本是准备私下处置的, 但有官人觉得此等风气不可助长,命令公审,以儆效尤。”
公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审判罪人, 俱是些罪大恶极, 引起轰动的。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位女郎颜面尽失不说, 即使出狱,后半生也会活在流言蜚语之中,整个人都毁了。
而且她的凄惨,是被小娘子的话本影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有了这一出,现在正连载的《科举,肯定会受到大家的抵制,说小娘子的话本会教坏人。
夏荷能想到的,许乘月当然也想到了。
但与她已经相信了事实不同,许乘月报以怀疑的态度,此事处处透着疑点,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恶意针对。
对于科举取士,历朝历代相当慎重,身份的核查也极为严格,像她那种伪造的户籍根本不能蒙混过关。
所以那个女郎想要成功报名,获得进入考场的资格,除非她从小就像书中所写的那样女扮男装,瞒过所有人,长大之后也没露出破绽。
这样不是没可能,如果女子的体格健壮,身材高大,可以模糊一些性别特征,行事小心谨慎,能瞒得过旁人。
可怎么恰好在她写书的十几二十年之前,有人为自己的孩子隐瞒性别,女扮男装,更巧合的是看到她写的话本之后动了心思,还恰巧地到了考场外都不知道会检查性别,没有及时逃走。
再有另一种可能。黄梅戏《女驸马里,冯素珍顶替未婚夫李兆廷的身份,那位女郎或许同样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而这个身份,户籍和路引上所写的相貌特征与她差不多吻合。
怪就怪在,她一个消息不灵通的女郎又是怎么恰好找到,还拿到手里的?
总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前,许乘月不着急去下结论。
但不论背后是否有阴谋,此事对她造成的影响可以预见。而决定公审的那位官员,定对她不怀好意,甚至可以说恶意满满,直接是冲着她来,做给她看的。
要将她钉在教坏天下女子的耻辱柱上,而那位即将面对众人恶意,被公审的女郎亦是受她牵连。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秋露夏荷,我要进宫一趟,将我的钿钗礼衣拿出来。”许乘月郑重地说道。
“唯。”
她们快速地找出妥帖安放好的礼服,细心地为许乘月穿戴上。
随后乘上马车,快速地驶向皇城,在城门处遇到阻拦。
许乘月出示太后给她的令牌,侍卫放行。
……
宣政殿内,守门的内侍放轻脚步进来通传,“圣人,开阳郡君求见。”
太后不出所料地挑眉,“宣。”
许乘月头微微低垂,缓步走进殿中,向太后行礼,“拜见圣人。”
“免礼。”
太后接着说:“开阳郡君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过来所为何事?”
许乘月头皮发麻,强行镇定下来,明白在太后面前做再多的掩饰和铺垫也是无用,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臣女今日听闻,有位女郎女扮男装,想进入考院。”
“怎么?你想为她求情?”太后好整以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