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闻言默然半晌,许久之后方才开口道:“你一路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江南之事朕过几日再问你。”
柳怀退下后,祁翀缓缓打开了面前的锦盒,取出了里面厚厚一本奏章。翻开奏章,柳明诚那熟悉的字迹呈现在祁翀眼前。
“项国公、特命江南黜置大使臣柳明诚跪奏......”
奏章很长,蝇头小楷写了足足有两万多字,一直看到掌灯时分,祁翀才终于看完了这份奏章。合上奏章,祁翀思绪久久难以平静。
柳明诚在奏章里说了很多事,既有对江南现状的看法,也有对朝政的建议,还有征伐南越的计划,可谓是一份“沉重”的工作汇报。最难得的是两万多字的奏章,字字珠玑,无一字赘言,其用心之深可见一斑。
义父啊义父,你的用心我都明白!
就在祁清瑜生日的前一天,柳忱终于回到了京城。但回京之后的他第一时间既没有回府见祖母、母亲,也没有进宫见驾,而是直奔京兆府,而后京兆府衙升堂问案。直至傍晚时分,柳忱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大长公主府。
次日,大长公主生辰正日子。因为国丧期未过,今年的生辰宴不好大办,只是请了皇族宗亲们来府里饮宴、看戏,家里人聚一聚。
祁翀最近也闷坏了,借机来寻热闹。可他一来,众人反而放不开了,祁清瑜索性叫戏班分成了两台,一台仍旧在西院戏台,演些热闹的曲目;另一台则在祁清瑜院中的台阶上,演点新排的小戏。
祁樟、祁榛等大部分人都被赶到了西院,只留下了祁翀、柳敬诚、柳忱等少数几人陪着祁清瑜在院中看新戏。
“今日是什么戏码?”祁翀嗑着瓜子问云柔。
“回陛下,今日演的是《孤女泪》。”
“这名字听着可不怎么喜庆啊!今日是大长公主喜日子,你可别触霉头啊!”祁翀忍不住皱了皱眉。
“陛下,您就是借奴家个胆子,奴家也不敢在今儿这个日子让殿下她老人家不痛快呀!您放心,保准满意!”云柔忙赔笑道。
“那就开始吧!”
随着丝竹声响,一名穿着补丁衣服的翘袖旦踩着鼓点上场,一个亮相之后开始了自我介绍:“小奴阿兰,自幼父母双亡,幸得叔父收留......”
一句开场白祁翀就明白了,这故事讲的就是阿兰的故事,结局自然是天子施恩,特赦孤女的大团圆情节。
由于毫无悬念,祁翀顿时兴趣大减,想要换个戏码,却又见祁清瑜看的津津有味,只好将柳忱叫了过来,小哥俩说起了悄悄话。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昨日回来了也不进宫见我?”
“陛下,路上遇到事情耽搁了,回来之后先处理那件事,实在来不及进宫了,您恕罪!”柳忱说着用手势做了个叩头的姿势,算是赔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