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太太还有这种喜好。◎
“我的鞋子。”梁梦因惊慌地叫起来。
陈时序手臂向后一勾, 就把她手里的方盒接过,一手捏住盒子边缘,另一手牢牢箍着梁梦因的腰, 按住她所有动作。
“放心,我拿着。”
梁梦因的视线直直定在他流畅的下颚线,咽了咽嗓子, 心上泛起点点涟漪。
房门被打开, 梁梦因却被推进了书房里。
“做什么啊?”
水眸潋滟,闪过几分迷茫。
不是说新婚夜?
书房新婚夜?玩这么大?
鞋盒被放在书桌一角,还没来得及动作,梁梦因整个人已经被箍在了陈时序腿上。下意识想要站起,却被一双大手稳稳压下, 牢牢束在他身上。
“跑什么, 以前坐的得,现在结婚了反而坐不得?”清冽声息吐在耳畔,呼吸微烫, 梁梦因不由得向前缩,想要逃离他的束缚, 却徒劳无功。
什么坐不坐, 做不做, 带着意味不明的含糊,和难以说清的暧昧。
总觉得那是一句荤话,但又没什么证据。
不太像陈时序一贯的风格, 但又好像是他的作风。
“你好好说话。”梁梦因推了推陈时序的胸膛,没什么力道, 象征性的表面抱怨。
长臂绕过她纤薄的身体, 打开暗着的屏幕。她的电脑刚刚没关, 屏幕亮起就是邮箱界面,最上面果然躺了一封未读邮件。
来自宗泽言的邮件。
交叠的呼吸中似乎都吐露着尴尬。
食指点了点桌面,清脆的声响中混着他低沉的嗓音:“解释一下,婚前协议。”
她是怎么跟宗泽言说的来着?梁梦因努力回忆着那次见面的细节。
似乎是个不太公平的吸血条款。
“有什么要解释的,那只是一份婚前协议而已,又不是离婚协议。”
梁梦因抿了口水,方才薄荷糖的清凉顺着温水流淌,她几分坐立难安,想要脱离陈时序的怀抱,却有什么好像不能拒绝的理由在拽着她继续坐住。
不知是那温凉交替的温度,还是抵在她腿间的炙热。
“如果离婚,最大程度上保证你的权益?”这是刚刚宗泽言的话,被陈时序这样淡声念出,梁梦因总觉得几分难堪。
她当然是没有想过离婚的,可是听在陈时序耳中确实不一样的观感。
梁梦因侧过脸去看他的表情,陈时序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态度,但梁梦因却从那难堪之中,莫名生出几分恼怒。
这种半是强.制的氛围实在压抑,她咬唇,不满道:“你这是在拷问我吗?”
鼓着嘴,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是显而易见的暴躁模式。
陈时序轻笑一声,捏了捏她鼓起的颊面,轻描淡写提醒她:“好像要签婚前协议的,是你吧?”
梁梦因瞬间偃旗息鼓,小声嘟囔着:“其实不签也可以的,我们之间不需要分这么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接近无声。
似乎本就是他为这个家付出的更多,签和不签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听着有些勉强,那还是签吧,为了让陈太太安心。”最后两个字被他拖得很长,梁梦因半边身子都在他低回的嗓音中酥麻,想要缩进他怀里逃避,却被陈时序推着坐直身体,“太太,把你美国律师给你起草的婚前协议打开,我们现在就签。”
“也不需要现在就签吧……”梁梦因扭了下腰肢,想要避开腿心之中让她不安的热度,换了个姿势,好像……更热了。
陈时序深呼一口气,扣住她的肩膀,制住她惹火的扭动,声音还是一贯的不露声色:“怎么了?你的美国律师拟定的协议,应该是按照你的想法撰写的吧。”
“既然是你的想法,我都同意。”
是一锤定音的决绝。
梁梦因感觉自己仿佛在受刑,而且是温柔的煎熬。她的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带着躁动的心跳,好似浑身都在发烫。
半晌,她很勉强地说:“其实你也不必这么‘宠妻无度’的。”
梁梦因只想赶快绕过这个话题,哪怕快进到新婚夜,也好过现在的尴尬。
什么该死的婚前协议,通通丢到一边。
“你刚刚不还在说,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吗?”陈时序抓住她的手,点开了宗泽言的那封邮件,是一份标准的英式协议,胳膊环过她的腰肢,掰正她的脸庞,两个人的视线一同定在屏幕上的那份婚前协议。
梁梦因快速扫过一遍,果然是按照她上次提出的意愿撰写的协议,她立刻别开眼,不忍再看第二遍。
可偏偏有人坏心眼,不断催促着她念那封婚前协议书。
“没关系,你的可以不是我的,但我的一定是你的。”他不断蛊惑着,“陈太太,念吧。”
梁梦因在家里一向穿得随意,她只穿了件睡裙,披了件开衫,屋子里暖和,她大多穿得单薄。
方便她做事,也方便陈时序做事。
他的手掌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探进了衣裙里,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柔腻的肌肤,清缓捻过温软。他怀里的女人变不由得一抖,双手双脚一起缩进他怀里。
有人故意在这个时候使坏,不断怂恿着她念那份铺满电脑屏幕的英文协议。
梁梦因的声线都在抖,只觉得后背那一层绵密的细汗,已经渗过薄薄的睡裙,紧贴着纤瘦的蝴蝶骨。
潮热散去是片刻的冷意,然后再度被那股心底滋生的燥热替代,反反复复。
所有力气都在焦灼对峙中消失。
“甲方,梁梦因。乙方,陈时序。”她将英文协议自动转换为了中文。
只一句就停住,她轻轻吐了口气,按住他游走的大手,面颊被烟霞覆盖,像浓烈绽放的红樱。
“你这样我没办法念了。”软的发飘的声线。
“好。”陈时序没再继续点火,只是将大手虚虚地拢在她的腰上,他掌心的温度隔着中间相隔的空间也毫无阻隔地传递进她的身体中。
更热了。
梁梦因恍惚失神,她忽然想到四年前那个潮湿夜晚。他也是这般,捏着她的腰,从一开始的轻柔对待,到最后的不可收拾,他的手掌始终留恋在她的腰侧。
他似乎格外喜欢她的腰。
翌日离开时,身体绵软无力是意料之中,但她的腰侧甚至留了两个青紫的印记。
久久未消。
“新婚之夜时间宝贵,就挑几条重点条款吧,比如这个第五条和第六条。”
梁梦因闭上了眼,只当没听到,刚刚匆匆扫了一眼,第五第六条正是她之前提过的不公平条款。
“可以快进吗?”梁梦因生无可恋。
她腰上是有一块痒痒肉的,只是和正常人位置有所偏差,是在她后腰位置,靠近脊柱边缘。陈时序的手正徘徊在那里,温热的掌心贴近又抽离,带着暗示性的意味。
梁梦因只好睁开眼,再度看向那一行行英文,一边念,一边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提出这种无理要求。
“如果情感破裂,离婚责任方为乙方,需要在合情范围内分割乙方财产;倘若责任方为甲方,无需任何财产分割。”她只翻译了个大概,语速很快,最后几乎听不清她说的是中文还是英文。
话音刚落,陈时序面上浮现一丝笑。很淡,淡得她几乎分不清那抹笑属于那种情绪。
同样,他也没什么情绪地说道:“签吧。”
“如果这样会让你有安全感的话,我都可以。”
心绪混乱,梁梦因瞧着他寡淡的神色,像是一团重石压在心头,连呼吸都困难。
“别签了。”梁梦因关掉屏幕,手臂换上他的脖颈,轻轻喘息,“我现在不想跟你签什么婚前协议了。”
她已经不需要这种方式来证明她的安全感。
因为他说过爱她。
那似乎已经够了。
陈时序低眸,清冷的目光在触及她半阖的眼帘时微微波动。
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上,沉默片刻,他缓声说道:“梦因,既然你不想签这个,那我们签点其他的吧。”
这间书房原本是陈时序办公的地方,却被梁梦因霸占了大半个。他的文件物品被归置到一边,她是从来没看过的。
这份文件其实就压在他所有物品的最上方,却从未被女主人打开过。
“这……”梁梦因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攥紧纸张,满眼不可置信。
紧接着一支笔被递进了她的掌心,像是什么烫手山芋,梁梦因连忙把笔丢开。
“这太……”她竟然一时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语。
梁梦因看着手里一沓财产转让协议,几分惶恐,几分不安,剩下的还是空白的茫然。那些财产转让,大多数是房产豪车,还有一部分他定期理财的股票基金,除此之外,还有各类珍藏古董珠宝之类。
“嘉驰内部结构复杂,股权暂时没办法转让给你,我也不想你惹上一堆烂摊子。但其他的属于我名下所有的个人财产,等你签了字,我会让祁铮去公证转让。”陈时序又重新把那支笔递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