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听出,这是那卖艺围观人群中,那蓝袍人的声音。于是口中呜咽,想问他为什么抓着自己,却出不了声。
这时,不远处又一个声音响起,却很陌生,只听这人干笑两声,道:“嘿嘿,木先生非要打赌,却没想过凤阳手本事的高明,白白输了这些银子,实在可惜,可惜呀。”
他话音才落,小野左手边又响起声音,连带着衣诀破风之声,小野心中一动,听出是那拍他一掌的灰衣人,只听他道:“说这些做什么,这小子真是琮府的吗,可别误了事。”
小野心下大惑,暗想:“他们怎么知道我是琮府的?”细细思索片刻,随即想到,自己出府时,身上穿着琮府下人的衣服。想来是因此被认出的。
果不其然,那木先生道:“不会错,我已在私下打探许久,这小子穿的确是琮府下人的衣服,待会儿跟易兄碰面,再好好盘问他吧。”
其余二人低声应和。小野忽地觉得身子一轻,风从耳边向下沉去。似是那背着他的人高高跃起,这人肩膀抵着他的肚子,十分难受。小野大头朝下,霎那间更是耳目昏沉,不知自己所在何处。
忽的,黑暗中穿来一声长长的哨声,这声音高亢清亮,直透入小野耳中,听的他精神一振,暗想:“好亮的哨子!这吹哨的人气力可是不小!”哨声高高的响过,那木先生低声道:“在哪儿”。小野只觉身侧风向又变,抗着他的人已变了个方向,不多时,风势止歇,小野脑袋涨的厉害,只盼他把自己搁下,风声一听,他心中大喜,想:“这人停下啦。”
风声一止,四下顿时静悄悄的,再没半点声息。募地,黑暗中有人轻咳一声,声音划破寂静,道:“是千岳山来的朋友吗?”
小野一愣。千岳山远在西疆大漠,据此何止万里,怎么会有人跑到这儿来呢?疑惑中,有三人齐声应和道,那灰袍人,方才几人言语中被称作“杨兄”的声音道:“哪位是蓬莱阁易门主?北漠木萧青,杨云甫,丘声洛见上。”
方才咳嗽的声音近了些,却没听到脚步响,只听他道:“这几位都是易门主邀来的朋友,在下青州齐遂风。”
那姓木的阿了一声,声音略带惊讶,道:“原是青州齐家的朋友,不知这几位如何称呼?”
自称青州齐遂风的声音又报了一连串儿名字。小野此时已给那兰袍人放在了地上,平平躺着。他觉得身下颇为坚硬,冷气透背而入,似是砖石地面。至于那齐遂风报出的名字,却没怎么去听。齐遂风话音落下,先前带着小野来到刺出的三人又是一一见过,寒暄,约莫半炷香功夫,才安静下来。小野躺在地上,只听得阖目欲睡,每到双眼即将闭上时,他便猛地将双眼睁圆,暗想:“我可不能睡着,这帮家伙把我弄到这儿,不知安的什么心,还是清醒些好。”勉力支撑,双眼瞧着天空,这时乌云遮月,漫天漆黑,只有眼角略微有些光亮,他努力挪动眼球向一侧挪去,却始终看不到东西,只能勉强瞧见那姓杨的男人所披的一小块灰色斗篷被灯光照亮。
眼瞧的天上黑云卷了又卷,云后的月光往东挪了又挪,光芒不断被云气吞吐,直到月亮彻底隐没在小野视线之中时。自他左侧呼的响起一阵风声,着风声从下而来,才闻其声,便已扑面。小野眼前一花,只觉一道白影从眼前飘过。身边霎时响起纷杂的响声,似是有一群人从地面站起,紧跟着,四面八方响起十几声不同口音的声音,这十几道声音有老有少,有高有低,甚至还夹杂着一个女子。这些声音虽不是出自一人之口,却都喊着同样的几个字。
“晚辈拜见易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