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筝绻再一次从梦中醒来。
眼前是冰冷的牢房。
是啊,现在自己是被囚禁起来了。
身上很疼,到处都是灵泽护法划出来的伤口。伤口细碎,也很浅,明显只是为了训诫,而不是真的要她的命。
即便如此,还是疼的她想死。
“如果人家不是朝凰掌门就好了呜呜呜……”
魏筝绻越哭越伤心。
“随便谁都好,做朝凰掌门吧。人家真的不想做了……”
“对,柳娘,让柳娘去做吧。”
想到这里,魏筝绻哭着喊着要见柳烟墨。
“人家不做朝凰掌门了,放人家出去!身上好痛,好痛呜呜呜呜呜……”
无人回应。
魏筝绻声嘶力竭哭了一阵子,也没见人来,便慢慢不哭了。她冷静下来,狠狠给了自己几个耳光,这下总算是彻底冷静了。
“我刚刚凭什么说我不想当?明明是梅姑姑嘱托给我的事情……呜……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可是……可是身上好痛呀……”
“呜呜呜呜呜……阿爹,阿娘,你们现在在哪里,救救筝绻吧……”
……………………………………………………
三年前,天厉。
聂隐躺在简陋的榻上闭目养神,一旁的平国伙计在那里叽叽喳喳不知在讲什么。聂隐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背对着他们,凝神静听。他们用的是平国语言,不过聂隐是可以听懂的。
“你可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个人?”
“哪个呀?”
“就是那个从梁国来的细作。那个姓魏的,出卖给我们朝廷的情报全是假的,结果导致我们判断不利,现在他们梁国反倒强大起来了!”
“啊呀,有这种事?”
“是咯。哼,真该死!咱们上头那些人投到梁国去的细作倒是石沉大海了,这个姓魏的却把我们国家的情报搞成这样!”
“听说当时他看起来太忠诚了,所以高官们都被骗了。”
聂隐清晰地听见说话的两个人各爆了一句平国脏话。他决定也加入话题,用流利的平国语问道:“然后呢?那个挨千刀的家伙呢?”
挑起话题的那个人不屑一笑:“他内人是梁国专门抓细作的,只当他是咱们平国的狗,随手就给杀了。”
“是啊,听说尸骨未寒,就被投入了乱葬岗。他老婆估计恨死他了。”
“活该。”聂隐嗤笑一声,惹来周围一圈人随声附和。
“说起来,最近梁国遭了灾了,咱们的计划很有效,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
“啧,这固然是好,只怕有人会偷渡过来偷取药方呢。”
聂隐又是哈哈一笑:“我说这位老哥,那些梁狗来,咱们就像打狗一样把他们打回去不就是了?”
“小兄弟,咱就是喜欢你这种实诚人!你说的对,他们敢来,老子他妈的立刻用棒子把他们打成肉泥!”
聂隐嘴上一边在跑火车,心里却不知给自己扇了多少个耳光。他听说过这件事——好像是前朝凰掌门——有点记不清了。这都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哪还记得住,那时候自己才十来岁呢。
这样想着,他睡着了。
…………………………………………………….
魏筝绻又一次从昏暗中醒来,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梅竹影的脸,还有一张陌生的脸。她很肯定那个男人她不认识,但为什么他会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唔……梅姑姑……”
依旧是冰冷的牢房。她觉得自己的伤口入了寒气,似乎没那么火辣辣地疼了,索性在地上滚了几圈,把伤口周围的温度降下来。寒气无言却能穿心蚀骨,而且伤口似乎也不疼了,魏筝绻于是便再不滚,缩在墙角,尽量减少自己的活动。
冷,疼。
柳烟墨给自己的饭倒是正常的,但她不饿。
不想吃东西。她只想回到自己暖暖的火鸾居去。
“要是……梅姑姑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