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收到消息赶到朝凰时,只看见倒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朝凰弟子。那弟子双目未瞑,像是还在惊恐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地杀害。
我和淳师姐小心观察四周。淳师姐负责检测其他地方,而我负责尸体的查验。看伤口,应是流血过多而死,而凶器很像刀片一类的物件。她的胸前被豁开一条极大的裂口,还在汩汩向外流血。由于周身有其余十数条伤口,故未等血液凝固,死者就已经失去了一半的血量。
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还未凝固,我尽量避免沾到脚上。仔细在伤口中扒拉,还真让我有了些意外收获。伤口里夹着一缕小小的纤维,我借了淳师姐一个类似镊子的器具把它夹出来查看。
“果然……”
“怎么了?你那边有什么收获?”淳师姐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箱子。我把那缕纤维展示给淳师姐看,淳师姐一眼就认出了这缕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这是……这是制作澜姑姑披帛的天水绸。”
“你肯定吗,淳师姐?!这么说,这是……”
“这是澜姑姑的披帛割出来的伤口。澜姑姑擅使长剑,但披帛也是她的武器之一。必要时,能利用内力使其比金银更锋利!”
“若被全盛时期的澜姑姑抽上一下,大概……就是这样了。”
说罢,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我一阵恶寒。
我们要遇上在武力上没有保留、一心嗜血的澜妈妈吗?
怎么打?怎么打得过?
我并不是对幽莲夫人还有海姬他们没有信心,只是……
澜先生太强了。
打不过的。
我叹了口气。
澜妈妈,这个时候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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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竹林深处的石密室。
魏筝绻的手被披帛缚在背后,正如同一个待宰的羔羊。澜先生冷着脸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只有衣裙在微微飘动。
柳烟墨居高临下审视着,像是在期待些什么。迎上柳烟墨的目光,魏筝绻几乎掉下了眼泪。
“柳娘……”
“吾乃清风圣殿主母,你一小小朝凰掌门,岂敢这般忤逆于我?”
“柳娘,筝绻何曾忤逆过你!”魏筝绻把一口恶气狠狠吞进肚里,同时暗暗催动内力,欲烧断手中的披帛,“柳娘夺筝绻掌门权力,将我软禁。而今却说筝绻忤逆你,未免过于夸大其词!”
“哦?”柳烟墨恶狠狠瞪了魏筝绻一眼,“我堂堂清风圣殿主母,为朝凰鞠躬尽瘁十余年,竟叫你这么一个黄口小儿贬作佞人,真真是辱我!”
“聂瑾,给她点教训。告诉她,谁才是长辈!”
澜先生面色淡然,将平澜剑抽出剑鞘。那是一种苍凉的清脆感,苍啷一下,在人的心里割下一道伤痕。那是能使胸口碎裂的声音。
澜先生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一剑斜挥过去,魏筝绻的身上顿时炸开数十个微小的伤口。这些伤口不深,却像是人一刀一刀慢慢割出来的一样。绑在身后的披帛却是完好无损。
“唔呃!……”
魏筝绻发出一声忍到极致的闷哼。
“哈哈哈哈哈哈,聂瑾不过是用剑气微微碰了你一下,你就承受不住了?”
柳烟墨笑着把魏筝绻肉肉的脸蛋一把掐起来。
“你看起来可真可爱,柳娘才不忍心杀你呢。不过,这段时间你哪里也不许去,好好陪在柳娘身边,等事情办完了,柳娘就带你走。”
说完,柳烟墨收起自己的笑容,冷哼一声把魏筝绻甩在地上。魏筝绻的伤口渗出血丝,衣服也被划破了。她眼泪汪汪看着澜先生,后者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她。
“澜掌门,人家疼……”
“她早就不是你的澜掌门了。”柳烟墨体态妖娆,一步一步从高台上走下来,随后慢慢悠悠转到澜先生背后,一只手便缠上了她的脖子。澜先生依旧一动不动,任凭柳烟墨虫子变的手将她的玉颈生生掐住。柳烟墨的双脚都化作一条巨大的蛇尾,缠在澜先生的身上,澜先生的神态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柳烟墨扭动着上身环住澜先生,像是一条固执的蛇,要把猎物绞死在怀中;又像是要将她融化在自己的体内。
“看到了吗,小丫头。你们的澜先生不会救你,她现在只听命于我。”柳烟墨把卡着澜先生脖子的手往上平顺一滑,便掐住了澜先生的下颚。澜先生的双颊被柳烟墨一掐,嘴唇轻启,眼睛仍然是充盈着紫色,没有一点感情。
魏筝绻看了心里一阵难过,连身上的疼痛都快忽略不计了。虽然她对澜先生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但澜先生确实比她高瞻远瞩得多,她早在集英会时就提醒过自己柳娘会……没想到,竟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