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先生息怒!澜先生息怒!贱民无意冲撞澜先生!咱只是想追回咱逃了的小姑娘而已!”
“逃?”一字既出,那女子威严的声音令全场感到一丝不寒而栗,“为什么她要逃?”
几个人没有吭声。我慢慢回头,好好打量他们。衣饰华贵而俗气,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庸俗不堪的地主。
“你们是……最近买美人盂的那帮人!好狗贼,原来你们在这里!”澜先生身边的一个英姿飒爽的侍女很帅气的一挥手,“都给我拿下!”
跟随在澜先生身后的几名侍卫上前,干脆利落的扭着他们就走,一顿板子估计是逃不了了。
我静下神来,想抬头看看救我的人。然而当我抬起头时——
“聂瑾!你是聂瑾!”
我惊疑地叫出声来。
怪不得方才觉得澜先生这个名字熟悉,原来就是她!
今天又是因为不好好读课文而吃亏的一天。
先前那个英姿飒爽的侍女听见这话,眼睛都气的瞪圆了:“你这丫头好没礼貌,怎么敢直呼澜姑姑大名!”另一个看起来安静些的侍女也冲我皱眉,仿佛是很不满意我所说的话。
澜先生却是看不出一丝恼怒,笑容像和煦的阳光:“小姑娘,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
“课文里学来的。”我老老实实回答。
澜先生同身边几人交换了疑问的目光。
“小姑娘,你说的‘课文’是何物?”
我有点搭不上话。我去……我不会不是在做梦,而是穿越了吧……
没等我回答,她就亲切地牵起我的手:“好了,说不上来就不说了。我们不要挡在路中间妨碍百姓通行做生意,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哇。母性的光辉。课文里的她是那么杀伐果决,坚贞不屈。哇,哇……这怎么评价好呢。
行至郊野,她才问道:“孩子,你既是从他们手里逃出来的,你可知那里还有多少和你一样的孩子吗?”
我摇头。我哪知道。
“那你的家人呢?”
我摇头。我哪知道。
“那你几岁了?”
我摇头。我哪知……
“十一岁。”
我的嘴帮我回答了。真奇妙。好像有人在怒我不争,要替我回答一样。其实论起现实来,我已经十六了。不过管他呢,梦里啥都行。
她突然停下了,牵着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我惊讶于她的反应,刚打算抬头问她怎么了,她又向前继续走。
“十一岁,多么好的年纪。”
听完这句话我就觉得奇怪。怎么?是我勾起她什么回忆了?是PTSD(创伤应激综合症)?还是什么青梅竹马?她的步子似乎变快了,连带着我的脚步也一起加快。
我抬起左手,想碰碰运气看我的米老鼠手表在不在。居然是在的。时间是……看这日头是下午三点四十。
话说我穿的这么破烂你给我配个金属手表是不是不太好?
什么末日超现代机械风格。
我也不知道自己骂骂咧咧的在骂谁,等我再抬头,已经是踏进了大门。本来跟在后面的剩余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撤了。门内,别有洞天。
一片巨大的荷花池,淡粉的芙蓉骨朵,碧绿的荷叶零星散落在各处,水面微澜,随着清风慢慢荡漾开千万层涟漪。池上几十座高高低低的楼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烟雾浩渺,宛若仙境;各楼阁以铺在水面上的木栈道相连,别有一番意趣。远处是群山,衬着池水,格外秀气。
卧槽。
我除了说这个还能说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住在这么美的地方,难怪澜先生心性如此温和。要我住在这里半载,我都可以超脱世俗,直接一步羽化登仙。
澜先生和那安静的“侍女”调转方向去了最大的一间楼阁。英姿飒爽的“侍女”向我介绍:“我们是静水门派的人,这里就是静水楼。主居唤做微澜居,是澜姑姑的起居室,平日无要事不得随意出入;这里是流滟居,我就是流滟居居主,你可以唤我无洭。那里是止水居,居主是有漪(有漪,就是方才一言不发对我皱眉的那个安静的“侍女”),住在冰泉阁。那些零零散散的,有静水弟子的起居室、擂台、后厨、藏经阁等等。现在全部跟你讲你也记不住,以后会慢慢会熟悉的。”
我谢过无洭。谢谢你,我还真的记不住。
“你先去沐浴吧,然后休息一下。明天我领你去微澜居,请澜姑姑给你起名。”
我后面是真有点不太记得,只知道迷迷糊糊的去一个小池子里泡了澡,然后穿上她们的“校服”——统一的,带有涟漪般花纹的无袖纱裙。那纱裙穿起来很舒服,材质很好,摸起来手感也是蛮耐用的。水波状的领子,沿着腰部两侧向下与及膝的鸢尾蓝色下裙连为一体。腰部用纯白的手掌宽的丝带固定,用于绑剑、香囊或玉佩,干净简洁。至于胸口和腹部,则用一块温和光滑的涧石蓝布料作为得当的掩盖,既不暴露,又让人看着凉爽。
插句题外话,原来古代也有校服啊,还这么好看。
无洭在纱裙的基础上给自己做了条打底裤。她是觉得这裙子一旦动作幅度太大容易走光吗?
无论如何,我似乎是莫名其妙入个还不错的门派,而且我的“班主任”就是我课文里的那位“聂瑾”——澜先生。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休息时,我比较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我的手表突然停在四点十二分。
一阵晕眩。我再一次睁眼时,已是熟悉的上下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