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要起身，白明秋忙抱住他的手臂拦住他。

“没有，我就是今晚酒喝多了，有点困，我醒醒神而已。”

陆吾指着睡袋，“你先睡，想看日出还是流星，我都可以叫醒你。”

白明秋才不是真困呢，他只能转移话题，“不用，现在都1点多了，聊聊天，时间就过去了。”

陆吾坐回位置，神情淡淡。

“聊什么？”

白明秋双手撑在身后，眼睛还时不时留连在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的人。

“你今晚不开心吗？说说你不开心的原因。”

陆吾勾着身子从帐篷里面的冷柜拿出了玻璃瓶的啤酒，在他的露出牙齿要把酒瓶的瓶盖咬开时，白明秋捂上了他的嘴。

陆吾抬起一边眉毛，“嗯？你今晚酒喝了不少，我喝一点也不行？”

白明秋想起这个人胃不好的事，抢过酒瓶的动作变得利索。

“当然啊！我喝酒，待会你也喝酒，明天我们下山怎么办？”

白明秋语气凶狠，说完之后从自己那边的保温柜掏出一瓶热奶茶，“你今晚只许喝这个！”

陆吾没说什么，拧开瓶盖后浅饮一口，甜后余韵是苦的。

“真的想知道我不开心的原因。”

白明秋点着头。

陆吾学着白明秋那番放松姿态将手撑在身后，两人的距离因此而缩短，白明秋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柑橘与檀香混杂的纯净气息。

“我自认为自己从年少到现在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挫折。但我刚知道我在意的那个人从小到大过得都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我这里不舒服。”

陆吾缓缓开口，说到末尾手指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与白明秋对视，“我这里十分不舒服。”

白明秋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微动，有一股不爽的情绪在心里发酵，他还有什么在意的人，抓在帐篷后的手微微收紧。

夜色不够亮，陆吾没有第一时间捕捉他的异常，重新看开天空接着说道。

“我其实是个胆小鬼，大多时候太自大，太容易自以为是，所以我伤害了他。”

白明秋撇着嘴，早知道不开心是因为别人他就不问了，闷闷地应答一句，“噢！然后呢？”

白明秋明白的这个他可以是很多人，家人，朋友，或他喜欢的人。

陆吾低笑，“告诉你一个可笑的事，之前有一段时间找不到我的小白，我一直自顾自怜来着，觉得自己像乞丐一样。”

听着这话题一转，白明秋迷糊了，“不是在说被你伤害的人吗？怎么又你的小白？还你这样的人还乞丐的话，我想你的阶层以下的人改去跳河了。”

看着青年懵懂清澈的眼眸，陆吾很想把人抱在怀里，但他不敢又庆幸，他不敢想象，之前自己的不信任会对对方造成多少伤害，又庆幸对方的失忆，自己还能看到他这么毫无保留的情绪。

陆吾收回自己的目光，轻阖双眼，“我不是指现实层面的乞丐，我指爱情里的。两年前，你…小白消失得很彻底，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尝试到无助的感觉，我不知道我的混蛋，却卑劣地希望着他能再慷慨一些，我还很想抱抱他。在每一次没有找到他的旅程，我在想，要是他不要我了，是他在躲着我怎么办？我竟然也有会为如果他不能陪我到未来而担心受怕。但直到今晚证实了一些东西，我才知道是我活该。”

陆吾说着收回了手脚，狭长的脚局促在身前，右手随意搭在脚上，头靠了上去，白明秋看不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