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只要活着,人总是各有各的难处。
洪燕燕自认就一点儿好,看得开,对所有的人和事都心平气和的,从不妄自菲薄,也从不这山看着那山高,自己给自己气受。
老钱家的日子过得好是人家劳动所得,该人家享受。
大娘心好,愿意大方给她糖水喝,她虽然身无长物没有什么能回报给人家的,但有把子力气和勤劳的双手就应该干活!
见眼前的钱大娘和小妹只笑着看自己没搭话,洪燕燕急了,忙道:“我真愿意干活!别看我长得豆丁儿似的,可有力气了!劈柴铲地都能干;做饭烧火也能行!”
真是个傻妮子,秦小妹见她认真,立刻不敢笑了,忙摆手道:“刚不拜托你喂鸡了嘛?家里没啥活干,再说你难得清闲一天就别老想着干活了,咱们说说话,吃了饭再走。”
“不用不用!”无功不受禄,洪燕燕一点儿也不想占人便宜留下来蹭饭,端起红糖水就牛饮一口,只想赶紧喝完回去干活。
可就在这时,王大娘突然拿着一堆药草走了进来,问秦小妹道:“小妹啊,刚是不是你朋友来过哩?给了好些药草,说是给庆春敷脚的。”
朋友?还采了药草来给钱庆春敷脚?秦小妹一愣,没反应过来,坐她对面的洪燕燕脸色倒是变了变。
一旁坐着的钱大娘接过草药,翻看了一下,奇道:“哪个朋友?真客气,这些可都是沟里长的药,正好给庆春儿用,一会儿我就捣烂了给他敷上。”
“是个小丫头,没说名儿,瞧着应该比小妹大点儿,黑黑瘦瘦的,我还挺眼熟···”王大娘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桂华的长相,越发觉得熟悉。
其实她是见过方桂华的,就在秦小妹家里,但因为已经有些日子没加深印象了,再加上女知青们没日没夜的辛苦劳作,脸都瘦脱相了,王大娘没认出来也正常。
“我就瞧上了一眼,她把药草塞给我就跑了,正脸儿我都没看清,不过因为是个小丫头,所以我想着肯定是小妹的朋友。”
钱大娘也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一头雾水的秦小妹。
不怪谁也没往男女关系那方面想,实在钱庆春在家表现的还是个孩子,且从来也没听说过他和哪家的小姑娘走的近,倒是村儿里的光屁股小孩儿常跟他混在一块儿玩儿。
估计是两者智商相近,能唠到一块儿去吧。
心里纳闷,秦小妹也从炕上站起来,翻看了一下钱大娘手里的药草。
这药是沟沟里采来的,外头大雪连日连夜的下,这时候要进山沟去,一是很危险;二是容易迷路。
这种情况下都能采到药草回来的人,对钱庆春肯定很上心。
他昨儿晚上才扭了脚,秦小妹根本没有时间往外说这事儿,能知道的人肯定是昨天和她们一道去小溪沟村的社员。
可到底是谁呢?
秦小妹冥思苦想,还是想不出来谁会这么好心送药草过来,她不说话,钱大娘和王大娘也不着急。
倒是洪燕燕,不停搅着棉袄下摆的手指头都发白了,脸色也十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