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轻轻抚上弟弟的头发,钟尚舟语气温柔极了。
只是刚说完这句话,他的眼底骤然浮现起一丝悲伤。
那个人,还能有机会说出这句话吗?
而沈溪棠……又要怎么办才好?
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在眼前出事,这样的打击实在太沉重了。
余果在钟尚舟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失而复得的喜悦转化成了泪水。
他紧紧抱着钟尚舟,仿佛这样就能够确保对方不会再突然消失。
钟尚舟被弟弟的哭声唤回,温厚的大掌抚上对方的背脊。
“好了好了,我可不希望你变成小核桃。”
“嗯。”
余果破涕为笑,然后又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他哽咽着,“哥……你快去看看小语吧!他扭到脚了,还哭晕了两次……”
闻言钟尚舟脸色一变:“什么,他受伤了?”
话落连忙松开余果,把他交还给旁边的陆承安。
“大哥,还好吗?”
钟尚舟脸色比上次现实里出车祸还差,陆承安蹙眉问了句。
钟尚舟勉强挤出笑容,“没事。我去找小语。”
等一行人进屋时,童心语正被乔诺扶着往楼下走。
“钟大哥……”
看到心心念念之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童心语当即就红了眼眶。
他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冲下楼。
但他忘记了自己的脚在钟尚舟被人挟持走时,因为追车而扭伤了。
“唔!”
刚动了一下便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滚下楼梯。
乔诺和楼下的余果吓得大惊失色,“小语!!”
好在钟尚舟反应极快,几步冲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把童心语稳稳当当抱进怀里。
“怎么样?摔倒哪儿没有?”
钟尚舟紧张极了,刚刚那个场景让他差点窒息。
他可太想念眼前人了,自从上次那个世界后,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如果对方在他眼前出了事,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没、没有。”
童心语摇头,双手却抓着钟尚舟的胳膊不肯松开。
他噙着泪,因为难过而被咬出伤口的嘴抿成一条线。
其他人纷纷安静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俩。
“我,我好想你,钟大哥,我不能没有你……”
眼泪如泉涌般倾泻,童心语像个无助又迷茫的孩子,将脑袋靠在钟尚舟的胸膛上哭泣着。
天知道在钟尚舟毅然为了他们被人带走时,他心里是何种滋味。
那时候的恐惧、害怕,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听着他呜咽的哭声,钟尚舟眼圈一热,眸光变得更加深沉。
抬起左臂环上童心语纤细的腰肢,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一般,用力抱紧了怀中人。
“小语,我想吻你。可以吗?”
虽然距离他被救出来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无论是前面被人挟持带走,还是后面厉鸣霄发生的意外……都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现在,心爱之人的泪水和哽咽就像火苗一般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私欲。
再不做点什么,钟尚舟觉得他就得疯了。
童心语闻言眼眸睁圆,一时间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天……钟大哥对他向来是客气且绅士的,这还是他们两人相处这么久来,对方第一次主动说这方面的事。
啊这……这真的是钟尚舟吗?
童心语呆愣地看着他,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见此画面,钟尚舟忽然就笑了。
伸出手指替男孩拭去泪水,钟尚舟撤回那句话,“没有,我刚刚在开玩笑。”
他的确想吻他,想亲密无间地与他缠绵,把彼此交付给对方。
但现在不合适,这里是虚拟的世界,他爱他,所以也不会强求。
听完钟尚舟的解释,童心语这才稍微放松了心情,低下头,羞涩地应了一声。
“嗯……”
吓死了,真的吓死了……
如果钟大哥真的要那样……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童心语声音本就软糯,此刻娇羞的模样,让钟尚舟好不容易沉稳的心跳再次乱了节拍。
他忍住想亲吻对方唇瓣的渴望,俯首贴近他的额头轻轻印了一个浅吻。
亲这里,总可以吧?
童心语只错愕了一瞬,旋即羞怯地闭上眼睛。
在楼梯上终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我们回房间,嗯?”
经此一事,钟尚舟越来越珍惜跟童心语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有好多话想跟童心语说。
童心语害羞地点了点头,随即乖巧地依偎在钟尚舟的肩膀上。
“好,我们回去。”
然而,生活中并不是每件事都会有完美的结局。
病房里,沈溪棠几次悲伤到哭晕过去。
他甚至比之前又瘦了好多。
“不,我不相信……殿下那么厉害,怎么会被水冲走……我不相信!”
原来在钟尚舟被救出之后,里面某处被水冲塌。
根本来不及将厉鸣霄救出来,那座残破的地下室就整个沉入水底了。
“呜呜殿下……你到底在哪里?”
沈溪棠蜷缩在角落。
心脏就像撕裂一般痛的要窒息了。
“呜呜——”
这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沈溪棠怔忡几秒,紧接着连滚带爬地从病床上拿起手机放到耳旁,“喂?”
“我是骆时闻。”
电话那边报出了名字。
沈溪棠所有的神经骤然绷紧。
他尽可能不让眼泪再掉,屏气凝神地聆听,“您好,我在听。”
骆时闻那边停顿了一下,而后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我们在废弃仓库1公里外的瀑布下发现了一部分……人类残肢。”
轰隆隆的巨雷劈过,沈溪棠感觉耳朵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整个人僵硬地杵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某一个角落。
人,人类残肢?
那是什么……?
“您,您一定搞错了……他是,是被水给冲走了,但只是被冲走,他也会游泳的啊!不会这样的!”
沈溪棠的嗓音哑的可怕,脸色惨白没有血色。
“溪棠,是真的。”
骆时闻叹了口气。
他真的不忍心将这残酷的事实摆到沈溪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