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的身份不低,一般的地方肯定不可能给她坐,只能在宁元身后,再设席位。
这一点,长乐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她从来都和宁元过不去,要是在众人面前让她比宁元低一级,这比杀了她都难受。
长乐微微颔首,神色看上去似乎颇为不满,她抬起手阻止了陈远之喊人设席的动作,她瞪着宁元,并不难怀疑她心里是想杀人。
但是明面上,她只是冷冷的哼出一声,随后重重的一甩袖,没好气的开口:“摆驾。”
宁元都懵了,看她背影走的干净利落,差点笑出声了。
什么意思,她来了,挨顿骂,又走了?
宁元是真的不理解,所以她到底是来干嘛的?过来找骂的吗?真就挨一巴掌然后走的潇洒呗?
长乐走的快,她身边的宫人也紧随其后,云疏自然不会当着她的面走在最后面。
可即便如此,已然随着长乐逐渐远去的云疏,也在转角的位置缓缓回眸,他手上捻开的折扇浅浅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莹莹水光的潋滟眼眸下,是扇面上用墨汁勾勒出来栩栩如生的白朱雀。
他的眼眸略略有弯起的弧度,眼底的笑意和多情即便是扇子遮住了半张脸,也能让人清晰的知道他在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刻意勾引。
“看什么呢?”
宁致将酒壶横在宁元面前,再移开时,宁致那张薄醉微红的脸便露了出来。“永宁,来啊,喝酒啊!”
宁元有些不耐烦的皱眉,她推开宁致,没好气的问道:“你为什么接了帖子?往年你不是没来过吗!”
宁致一听,顿时整个人都坐直了,面上满是不满之色。“什么意思!要不是听说你会来,我还不愿意来呢!”
宁元很无语的扯出一个敷衍的笑:“我来不来关你什么事,我让你来了?”
“······”
“永宁!你太过分了!我跟你说······”
宁致有个毛病,喝了酒话就特别多,宁元最烦的就是他这样,只想把他踹出去静一静,但是看在这里都是人的份上,宁元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湖心亭的琼花,总是会随着风起而花落,沿着长廊走到尽头,便能在琼花树下看水波荡漾,绢花底部融了蜡,又很轻,便能做到和真花一样,飘在水面,随波逐流。
宁元是拿了酒壶来的,她在前面走,身后就有三个小尾巴跟着追,趁着现在所有人喝成一团没人发现宁元偷偷溜出来,她也终于能安静一会。
将酒壶回身递给如意,宁元沿着亭边缓缓坐了下来,裙摆垂下的时候,只差一点触及水面,宁元随手一拉,除了一点荡漾的水波,便什么都没留下。
“老顾,你有见过真的琼花吗?”
顾朝还抱着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见宁元这么问,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见过。
“我以前见过,很漂亮。”
宁元的话音刚落下,耳旁便响起如意清脆的笑声。“公主,咱们京城是没有琼花的,您是不是记错了?”
宁元唇间微动,似有言语,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这湖里是有鱼的,皇姐,小心它跳出来咬你的脚。”
宁元眉间微动,竟然有点不相信这样幼稚的话是从宁安的口中说出来的,她回头,却发现宁安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