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虽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孙女倒是有两个，却也不是什么名扬帝都的贵女，一技之长更是没有。两个郑家女论年纪，大的那个是郑权的庶长女，闺名郑茜茜。而另外一个便是郑楼的小女儿郑薇薇了，她也是郑楼唯一的嫡出，平日里被郑楼和其妻疼宠得厉害。

萧云珩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在帝都这个扔一块石头都能砸中一个贵族的地方，郑家只不过是最微小的寒门世家之一，更别说郑仁年事已高，郑家已然在走下坡路了。毕竟就算郑仁资历再深，就算还能算是皇室的直系，但郑家没人能接上这荣华，甚至亲手自己打碎了饭碗，谁能拦得住呢？

“你叫谁哥呢？”

萧云琛乐了，他在清平村的时候见过不少上赶着的，但那都是没有进过私塾不知道矜持涵养的女子，何况那时他的化名便是萧三。然而没想到还能在帝都见到一个更不要脸面的。别说他们现在就是皇室子了，就说他和二哥没有被认作义子的时候，白家卫家也不是小小郑家高攀的起的。

但，郑薇薇还真觉得自己就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她作为未来大嫂，叫义弟二哥三哥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事了。见面前二人一个不搭理自己，一个语带讽刺，郑薇薇终归是没按捺住心里的怒火，不算精致的小脸上显现出了几分愤怒和难堪。

“我不与你们多计较！”

“你们先放开我父亲！”

两句话掷地有声，像是命令般，郑薇薇扬起下颌，等着萧云琛放开郑楼后认错。

萧云琛手里还提着郑楼，雨中星星点点飘散着些许雪花，郑楼早就面色苍白，肢体僵硬，唯有衣摆上熠熠生辉、不时抖动的金线还提醒着他人——他还有气。

萧大将军除了对小媳妇，对别人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念头，发现面前人不止是不知羞耻，甚至上赶着送死，他也不是不能送她一程。

“砰！”

郑楼被萧云琛摔在地上，男人略带杀气的狭长眼眸看向五步外的郑薇薇，“再说一遍？”

郑薇薇胆寒，后退了一步。没敢和萧云琛对视，她下意识捏紧了腰间的玉佩，那是她未来夫君给她的，她知道，只要她拿出来，萧云珩和萧云琛就会放过她爹，可是……郑薇薇将目光投向地上缩成一团的郑楼，为了这个爹，有必要拿出她和王爷的定情信物吗。

“嗤。”

萧云琛不知道郑薇薇在想什么，只以为她是怕了。一直分神注意着二哥的他，发现他真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便抬头看向出来后就说了一句话的郑仁。

“郑老，您有何高见？”

郑仁浑浊的眼眸有些湿润，不知是不是被雨水淋的，不过没人关心。他看着萧云珩和萧云琛，不由得想起几日前在王府的那个夜晚，他们能痊愈，他是真的为他们高兴啊。

他嗫嚅了两下嘴巴，声音稍弱却清晰。

“……看在，看在我把你们治好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楼儿。”